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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舒舒将车一路飙到工体,刚驶进停车场我一眼就看到了洛丢丢。她被两个男人架着,左摇右摆地出现在停车场。看她的样子,她好像并不情愿跟他们走,挣扎了好几下,但还是很快被他们推上了一辆黑色的途胜。差不多就在他们上车的同时,越野车迅速掉了个头,飞速地朝着马路上驶去。
车子就贴着我们旁边的车道飞了过去,但一切都发生在瞬间,我连喊都来不及。
“追!”我命令颜舒舒。
“你当我007啊!”她一面倒车一面生气地朝我喊,“马卓你到底搞什么鬼!”
“那个女孩,偷了我的护身符。就在前面那辆车上。”
“那是要命了。”颜舒舒手忙脚乱,半天才把车倒过来。当我们赶到马路边的时候,那辆途胜早已经没了踪影。我们往前追了一阵,车子停在岔路口,颜舒舒无奈地看着我,意思是让我拿主意。
我唯一的主意就是打洛丢丢的电话。然而,接电话的并不是她,而是一个声音充满磁性的男人,他用播音员一样标准的普通话问我:“请问哪位?”
“找洛丢丢。”我说。
“如果你是她妈,我有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贵女洛丢丢被我们绑架了,请在明天中午12点前准备好一百万现金为她赎身。否则,会有遗憾的事情发生。如果你不是她妈妈,那就麻烦你将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她妈妈。谢谢合作。”
“别闹了!”我说,“让洛丢丢接电话!”
“您看我像闹着玩吗?不过为了让你相信,或许我可以在她脖子上划上一小刀,放点血!让你可以欣赏一下她动人的尖叫。”男人的语气变得凶狠。就在这时,我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洛丢丢哭喊的声音:“妈,救我!快救我!”
直觉告诉我她不是在演戏。
看来我真是命盘不济,好端端遇到了一桩如假包换的绑架案。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对着电话那头说,“如果我可以报出你们的车号,你是不是可以放了她?”
幸亏刚才我眼尖,看到了我该看的东西,并下意识地记住了它后面的四位数:7834。
当我流利地报出这四个数字时,对方显然没想到我有这么一招,过了好一会儿才问我:“您贵姓?”
“GPRS。”绑架事件目前为止还不知道到底真假,保持必要的幽默感是必须。
“G小姐果然名不虚传。”对方看来并不妥协,“不过我觉得我还是需要把刚才的话简略地重复一遍,记住了,时间,明天中午12点,现金一百万,地点等我通知。”
“依照刑法第二百三十九条第一款的规定,犯绑架罪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致使被绑架人死亡或者杀害被绑架人的,处死刑,并处没收财产。你的黑色途胜离开工体的时间不超过五分钟,如果我报警,警察会在十分钟以内堵住你的车。当然,如果你在十分钟之内把洛丢丢送回原位,这件事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说完,我挂了电话,让颜舒舒把车开回工体旁的马路边等待。
我有把握,他们不敢跟我赌,除非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游戏。
“马卓,”颜舒舒熄了火,把车停在路边,点了一根烟对我说,“你为什么选择当律师,干这一行貌似很危险。”
“今晚的事,只是个意外。”我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
“我没事。”她反过来安慰我,“我怕过啥呀。”
我们正说着,就从后视镜看到那辆途胜从后面开了过来,车刚停,洛丢丢像麻袋一样被人从车上推了下来,跌在街边,车子一溜烟开走了。
颜舒舒正要下车,我一把拉住了她,让她稍等。
我看到洛丢丢从地上爬起来,手捂住脖子,路灯照着她的脸,惨白惨白。她走了两步,但好像腿软走不动,慢慢蹲了下去,明显受了很大的惊吓。
我确认那辆车已经走远,这才下了车,跑到洛丢丢的身边,一把扯起她来。她尖叫一声,发现是我,一把推开我大喊大叫:“神经病,我要你管!让他们杀死我好啦,我不想活了不想活了,你晓不晓得!”
我挥手就给了她一耳刮子。
她终于冷静下来,继续蹲下去,抱住自己呜呜地哭起来。我又像拖麻袋一样把她拖到了颜舒舒的车上,对颜舒舒说:“去医院。”
她的衣领上全是血,脖子应该还在流血,我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给我创口贴。”她抽泣,“我要创口贴。”
“你别再动了,小心血崩而死!”我吓她。她终于住了嘴,惨白的一张小脸对住我问:“我真的会死么?”
“说不好。”我说。
“她是谁?”她指着颜舒舒的背影问。
“国际刑警。”我说。
“你别骗我了。”洛丢丢说,“国际刑警才不会听你指挥。”
“我的项链呢?”我问她。
“哎呀,丢刚才那辆车上了。”她说,“他们好狠啊,拿那么锋利的刀割我的脖子,项链断了,叭一声,掉到地上,不见啦!”
颜舒舒把车停到路边说:“马卓你把她踢下车吧,小心她的血,别把我的爱车搞得像杀人现场。”
“救死扶伤你懂不懂?”洛丢丢捂着流血的脖子跟她斗嘴,“白求恩你学不学?国际刑警的职业道德你有没有?”
若不是惦记着我的东西,我真想一脚把她踹下车,但现在我只能低声下气地跟她说:“那东西对我很重要,你还给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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