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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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颉:画眉在树林边婉转地唱歌;锯木厂后边草地上,普鲁士士兵正在操练。这些景象,比分词用法有趣多了;可是我还能管住自己,急忙向学校跑去。

程嘉树端着杯子,拿着牙刷走出宿舍,在门外听到了文颉的声音,来到他身后,一边刷牙,一边听他继续背诵。太过专注的文颉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

文颉:铁匠瓦希特带着他的徒弟也挤在那里看布告,他看见我在广场上跑过,就向我喊:“用不着那么快呀,孩纸,你反正是来得及赶到学校的!”

听到这句,程嘉树被文颉浓重的口音逗得一口水喷了出来,刚好喷在文颉的鞋上。文颉吓了一跳,这才发现程嘉树。

文颉:你干什么?

程嘉树:你笑死我了,你的国语是谁教的?铁匠华希特,不是瓦希特!孩子,不是孩纸!来来,跟我念,孩子。

文颉的脸涨得通红:程嘉树,你有什么了不起?

说完文颉转身就回了宿舍。

程嘉树一愣,不明白自己又触到文颉哪根筋了,冲着文颉的背影大喊:喂,我好心教你,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啊?

走向宿舍的文颉更加生气,脸色由红变白。

教室外  白天  外景

林华珺和同宿舍的几个女同学去往离宿舍不远的教室。

在她们身后,裴远之带着文颉往教师办公室走去,文颉似乎很紧张。

文颉看到林华珺,和她打招呼。

林华珺:你这是去哪儿?

文颉:裴先生带我去见闻先生,今天他面试我。

林华珺:那你要把握住机会哦,有信心吗?

文颉:我不知道,挺紧张的,我怕我自己表现不好,我有口音,连国语都说不好,英文就更不用说了……

林华珺拍拍文颉的肩膀:别担心,有口音也没关系,你看我们学校很多先生都有口音呢,只要你表达清晰、情感真挚,闻先生会感受到的!

文颉:谢谢你,你总是帮我!你一说话我心里就平静踏实很多!

林华珺: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别那么见外,你快去吧!

文颉点点头,跟着裴远之往闻一多办公室走去。

闻一多办公室  白天  内景

书桌上摆着闻一多正在阅读的《诗经》等资料。

闻一多和裴远之坐在桌前,文颉站在两人对面。

裴远之:文颉同学,你先向闻先生介绍一下自己吧。

文颉:闻先生好,我叫文颉,江苏宝山人,是东吴大学文学系一年级新生,现在长沙临大借读。

闻一多看着文颉,点了点头:我听说你家里和你们学校都遭遇战乱,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能克服困难,继续求学,难能可贵。

文颉:谢谢闻先生,您能给我这次面试的机会,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我从小就对闻先生您非常崇拜,您的《红烛》《死水》和《七子之歌》我都能倒背如流!所以我特别希望能成为您的学生!

闻一多微微一笑:我看过你写的文章,文风和文笔都还不错。不过我们临大课程设置跟你们东吴大学有些不同,不知道你能否适应啊?

文颉:闻先生,如果我有幸成为您的学生,我一定会加倍努力,决不让自己拖同学们的后腿。我在学校还选修了英文,我想用英文朗诵都德的《最后一课》,请先生指正。

闻一多有点意外:哦?你为什么选《最后一课》?

文颉:因为我们的国家,正如课文里小弗朗士的国家一样,遭受着侵略者的践踏,我的心情也跟小弗朗士一样。

闻一多点点头:国难当头,你我心情大抵相同。请开始吧。

文颉拉开架势,声情并茂地朗诵:I  was  very  late  for  school  that  morning,  and  I  was  ter-ribly  afraid  of  being  scolded,  especially  as  Monsieur  Hamel  had  told  us  that  he  should  exam-ine  us  on  participles,  and  I  did  not  know  the  fi  rst  thing  about  them...

文颉用尽全力,声情并茂,饱含着感情,他用余光瞥了一眼闻一多,只见闻一多也被他的情绪感染,深深动容,甚至眼眶泛泪。

对于他的反应,文颉很是满意,更加自信从容了。

教室外  白天  外景

文颉满面春风地走过来,林华珺迎面看到他。

林华珺:文颉,祝贺你啊!

文颉:谢谢你林华珺,多亏了你对我的帮助。否则闻先生也不可能收我做学生。

林华珺:那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文颉:你的帮助也很重要。林华珺,你是我到临大后第一个想分享好消息的人,你愿意跟我做朋友吗?

林华珺: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

文颉闻言,开心极了。

教室  白天  内景

文法学院教室,一年级学生都端坐在课桌前,等候老师来上课。

裴远之拿着一本手抄本和一盒粉笔走进了教室,学生们起立向裴远之致敬。

众同学:裴先生好!

裴远之:同学们好!请坐!

裴远之拿起自己的手抄本,继续对大家说:离开北平时太多资料和教材都来不及带上。我把教学的主要内容都摘记在这个本子上了,同学们预习或者有课堂笔记要查缺补漏的,都可以课后找我借阅誊抄。

同学们专注地看着裴远之。

裴远之:同学们,日寇入侵,生灵涂炭,中华民族遭遇黑暗时刻,正因为如此,我们心中更要燃起赤子之火!《红烛》是闻一多先生在1923年完成的诗作,用红烛的意象表达了他的一颗赤子之心,这是闻先生心中之火,更是我们心中之火!我现在请同学们一起朗读一遍《红烛》!

同学们开始朗诵:

红烛啊!

这样红的烛!

诗人啊!

吐出你的心来比比,

可是一般颜色?

红烛啊!

是谁制的蜡——给你躯体?

是谁点的火——点着灵魂?

为何更须烧蜡成灰,

然后才放出光来?

一误再误;

矛盾!冲突!

红烛啊!

不误,不误!

原是要“烧”出你的光来——

这正是自然的方法。

红烛啊!

既制了,便烧着!

烧罢!烧罢!

烧破世人的梦,

烧沸世人的血——

也救出他们的灵魂,

也捣破他们的监狱!

红烛啊!

你心火发光之期,

正是泪流开始之日。

红烛啊!

匠人造了你,

原是为烧的。

既已烧着,

又何苦伤心流泪?

哦!我知道了!

是残风来侵你的光芒,

你烧得不稳时,

才着急得流泪!

红烛啊!

流罢!你怎能不流呢?

请将你的脂膏,

不息地流向人间,

培出慰藉的花儿,

结成快乐的果子!

红烛啊!

你流一滴泪,灰一分心。

灰心流泪你的成果,

创造光明你的原因。

红烛啊!

莫问收获,但问耕耘。

学校办公室  夜晚  内景

裴远之在办公室冒着严寒,一边搓手一边默写教材。门外传来敲门声。

裴远之:请进!

叶润名推开屋门,带着林华珺和叶润青走了进来:裴先生。

裴远之:润名,你们怎么来了?

叶润名:我听华珺说您在准备教材,我们就想一起过来帮您,多个人多把手。

裴远之:好啊,你们快坐,我正发愁呢。古典文学作品有好多内容你们以前都学过,你们就把以前学过的写出来就行。

林华珺:那我们就开始吧。润青,你给裴先生当助手,我和润名一组。

裴远之从抽屉里拿出纸笔,交给叶润名,叶润名接过放在桌子上。

叶润名:华珺,你记性好,背得扎实,你说我来记。

林华珺:好,这样效率就高多了。

正说着,办公室外程嘉树端着一个火盆走了进来,盆里装着一大袋木炭。

程嘉树:叶润名,快搭把手,我扛了好远了,累死我了!

叶润名和林华珺忙上前接住程嘉树端着的火盆和木炭。

叶润青在一旁看到好奇地问:火盆,还有木炭!程嘉树,你从哪儿搞到的这些啊?

程嘉树:找山上的老乡买的啊,他们有自己烧炭的,说了一堆好话才卖给我这些。这么冷的天,快冻死我了!来,咱们点上吧。

裴远之出去拿了几根柴火进来,用火柴点着,放在火盆里,把木炭引着。办公室里暖和了许多,程嘉树往里加木炭,大家继续围炉背写。

程嘉树边看林华珺背诵边发呆,完全沉浸在林华珺背的诗词意境当中。此时,山中传来虎啸声,众人一惊。

裴远之发话:大家不用紧张,衡山上有虎,不过都在深山里,离咱们这儿远着呢!

程嘉树:老虎好啊,我还怕它不来呢,来了我就要弄个打虎英雄当当!

叶润青嗤之以鼻:哼,你还打虎英雄,采花大盗还差不多!

程嘉树:我要是采花大盗,你就是无花果。

叶润青:什么意思?

程嘉树:无花可采,哈哈哈。

叶润青:程嘉树!我这就开门去把老虎放进来,让它吃了你这个采花大盗。

大家都被这对欢喜冤家逗笑了。

林华珺:我有个提议。外语系肯定也缺教材,不如让润青和程嘉树一组,默写一些外语教材。

裴远之:这个提议好。

程嘉树长叹了口气。

叶润青:程嘉树,你叹气是什么意思?

程嘉树:没什么意思。开始吧。

叶润青:我背,你记录。

程嘉树:你确定?

叶润青:别小看人!沃尔特·惠德曼的《草叶集》我能倒背如流!

程嘉树拿过纸笔:请开始!

叶润青开始背诵:

O  Me!  O  life!  of  the  questions  of  these  recurring;

Of  the  endless  trains  of  the  faithless—of  cities  fi  ll'd  with  the  foolish;

Of  myself  forever  reproaching  myself,  (for  who  more  foolish  than  I,  and  who  more  faithless?  )

Of  eyes  that  vainly  crave  the  light—of  the  objects  mean—of  the  struggle  ever  renew'd;

Of  the  poor  results  of  all—of  the  plodding  and  sordid  crowds  I  see  around  me;

Of  the  empty  and  useless  years  of  the  rest—with  the  rest  me  intertwined;

The  question,  O  me!  so  sad,  recurring—What  good  amid  these,  O  me,  O  life?  Answer.

That  you  are  here—that  life  exists,  and  identity;

That  the  powerful  play  goes  on,  and  you  will  contribute  a  verse.

她的声音抑扬顿挫,完全诠释了这首诗的意境,煞是好听,程嘉树沉浸在意境中,险些忘了记录。他回过神来,赶紧拿笔补上。

在叶润青的朗诵声中,大家围着炉子,窗外雪花纷扬,此情此景,无比温暖……

办公室外  夜晚  外景

雪夜中,办公室外不远处,文颉站在屋檐下看着程嘉树、叶润名等人在和裴远之一起工作,心里挺不是滋味,伸手折下旁边一棵树的树枝,然后转身离开。

一组蒙太奇——

衡山圣经学校  白天  内景/外景

同学们的《红烛》朗诵声音传来,插入如下画面:

日军侵入清华园图书馆……

日军战机轰炸天津南开大学……

程嘉树、叶润名等同学在南苑战场上运送伤员……

圣经学院遭遇轰炸,同学们躲避……

林华珺拉着小提琴……

冰天雪地中,叶润名和程嘉树等人在打篮球,有的同学瑟瑟发抖地在教室里读书,有的在树下打雪仗,有的不畏严寒在雪中背诵……

课堂上,闻一多一袭黑色长衫,一边抽着烟,一边给大家声情并茂地讲课,教室里挤满了听课的各个年级的学生,走廊门口都站满了人。

长沙临大校园化学实验室  白天  内景

毕云霄、雷正正在实验室内做化学实验。

蒙太奇结束。

教室  白天  内景

学生们在教室自修。裴远之走进了教室。

裴远之:有个消息要告诉大家,三天后,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高级参议、八路军驻湘代表徐特立先生也将到我们长沙临大校园来演讲。

叶润名:徐特立?是毛泽东中学时期的老师徐特立先生吗?

裴远之点头。

叶润名显然很兴奋。

裴远之:他演讲的主题就是动员群众,抗日救亡!他还会跟大家介绍一下陕北延安的情况。

同学们一听非常兴奋,纷纷站起身。

程嘉树:那我们可以回长沙去听徐先生的演讲吗?

裴远之:没问题啊,我们可以一起回长沙,想去的同学可以去叶润名同学处报名,然后大家一起回长沙。

裴远之看着叶润名,叶润名点点头。

一群同学马上涌向叶润名,程嘉树看看林华珺和叶润青。

程嘉树:你俩肯定也去对吧,那咱们就一起吧。

林华珺看看身后的文颉,问他:文颉,我们大家都回长沙去听演讲,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文颉摇摇头:我还是不去了,我学习有点跟不上你们,再说闻先生这几天不舒服,需要人照顾,我就留下来照顾他吧。

长沙圣经学校礼堂  白天  内景

台下的师生们一阵热情洋溢的掌声,裴远之陪着徐特立缓缓走上讲台。

台下的学生中有程嘉树、叶润名、叶润青、林华珺、毕云霄、雷正和罗恒。

徐特立走到台中央,他一身粗布衣服,显得十分朴素。

(字幕: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高级参议八路军驻湘代表  徐特立)

徐特立到长沙临时大学发表演讲(图片来自《战火中的青春》电视剧剧照)

徐特立朝大家挥了挥手,师生们安静下来。

徐特立:各位同学,大家都听说过共产党吧,我,就是共产党。我知道国民政府以前把我们共产党宣传成洪水猛兽。你们可以看看我这个老头,跟你们学校里扫地做饭的校工没有什么区别吧?

台下坐着的学生们一阵哄笑。

雷正:真没想到徐特立先生说话这么平易近人!

毕云霄:我见过的大官儿多了,这共产党的领导还真不一样。

台上的徐特立继续演讲:今天我来就是给大家讲讲共产党是怎么联合老百姓一起抗日的。众所周知,过去共产党和国民党有过龃龉,所以我离开了长沙,现在国共重新开始合作了,我就又回来了。现在日本侵略者已经打到了我们家门口,两党过去的账我们都不算了,我们决定联合起来,一致对外,共同对付日本人!

大家鼓掌。雷正问毕云霄:毕云霄,我怎么看着徐特立先生就有一种亲切感,我觉得他很像我爷爷,当年我爷爷在私塾教书的时候就和他很像。

毕云霄笑:你是看到共产党觉得亲切吧。

雷正:你以前认识共产党人吗?

毕云霄摇摇头。

叶润名:我听说徐特立先生是毛泽东在湖南一师求学时的老师,他在四十二岁时还去了法国勤工俭学,回国后一直从事教育,是湖南乃至全中国的教育界名流。

台上的徐特立继续演讲:不团结抗日,就不能求得民族的生存。我们共产党人以国家民族为重,我们的抗战一定会经历艰难曲折的过程,我们进行的是反侵略的正义战争,最终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同学们掌声雷动,深受鼓舞。

徐特立:我们中国共产党提出了《抗日救国十大纲领》,具体内容同学们可以从报纸上、从杂志上去了解一下,这是我们的基本政治纲领。我们既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我们也欢迎同学们去延安看看,看看那里的新气象,看看中国共产党带领的军队和人民是怎么和日本侵略者作斗争的……

程嘉树和林华珺、叶润青等人热烈鼓掌!

礼堂外  白天  外景

演讲结束,同学们一边热烈讨论,一边成群结队走出礼堂。

裴远之正在送徐特立。

叶润名、雷正、毕云霄赶紧追了过去。

叶润名:徐老,您有时间吗?我们能跟您聊聊吗?

徐特立很和蔼:好啊。

叶润名:原来我对共产党提出的共产主义有些一知半解,但听到徐先生说的思想和主张,真是醍醐灌顶,心里模糊的概念逐渐变得清晰了。刚才您提到了延安,我们想知道延安到底是什么样的?

雷正:是啊徐老,我以前听人提到延安,都说那里只是个落后的陕北小镇。

徐特立笑了:现在的延安啊,早已不是那个落后的陕北小镇喽。在那里,共产党带领人民扫除文盲,实行民主,破除迷信,发展文艺,提倡科学。延安一派生机勃勃,早就换了一副崭新的面貌。

雷正:以后要是有机会,真想去那儿走一走,看一看!

徐特立:随时欢迎,那里的人会热情欢迎你的。

叶润名:我也一定会去的,不但要去延安,如果有机会,还要游遍祖国的大江南北,做社会调查,更加深入地了解中国社会,了解普通劳苦大众的生活。

徐特立赞许:我很欣赏你的想法,要想改变中国,必先了解中国,要想指引人民走向富强,必先了解人民。

叶润名:听说您是毛泽东先生的老师,我反复研读过毛泽东先生的《反对日本进攻的方针、办法和前途》,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跟您做更深入的交流?

徐特立:随时欢迎你和同学们来八路军驻湘办事处找我。

叶润名兴奋。

徐特立:那我就先告辞了。

裴远之、叶润名、雷正等人:徐老再见。

徐特立:再见。

目送徐特立离开,裴远之:润名,既然你对毛泽东先生的书很有兴趣,一会儿我再拿几本给你,有《矛盾论》《实践论》,你看了一定会很有收获的。

叶润名:那我现在就跟您去拿。

说完两人直奔裴远之宿舍而去。

程嘉树住处  夜晚  内景

程嘉树住处客厅里,大家热火朝天地议论着白天徐特立的演讲,还有对抗战前途的分析。

毕云霄:抗日战争已经全面展开,目前我们国军处于极大劣势,国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雷正:你说得太对了,临大开学已经一个月了,还有很多先生都没到,后面的课程是不是可以正常教下去,我们谁也不知道。淞沪会战失利,南京危在旦夕。

罗恒:是啊!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们竟然还在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雷正:真想现在就去参军作战!

毕云霄:我也想去!

罗恒:我也想!听说中央航校正在全国招生,真想去学开飞机!

叶润青眼睛一亮:你想当空军?

罗恒:嗯,我想打得日军轰炸机再也不敢来我们国家。

叶润青:等那天到来,我一定全力支持你!

罗恒激动地看着叶润青,重重点头。

程嘉树:说得我都想当空军了。

话音刚落,双喜当头一盆冷水:少爷,老爷、太太让你来长沙读书的,不是去当兵打仗!

程嘉树:哎呀,啰唆!

叶润青:可惜,我们只能想想。

在大家热烈讨论和牢骚中,一旁看书的林华珺并未参加讨论,她只是听着,思考着。

程嘉树卧室  早晨  内景

天刚蒙蒙亮,窗外街道的嘈杂声传进程嘉树的房间,程嘉树从睡梦中醒来。

程嘉树:怎么了这是,怎么这么吵啊!

他披了一件外衣,走到墙边,推开窗户。只见街上人群嘈杂,人声鼎沸。

报童在大声叫喊:号外号外!首都南京已于昨日沦陷,华东告急,全国告急!

程嘉树脑袋嗡的一下,连忙穿上衣服,跑出房间,隔壁的林华珺和叶润青也被吵醒,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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