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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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茗茶馆阿美房间  白天  内景

文颉:Money。

阿美跟着学:Money。Money是什么意思呀?

文颉:钱的意思。

阿美点了点头,用钢笔认真地在本子上记了下来。

文颉留意到,那正是叶润名送给她的钢笔。

文颉:阿美,I  will  give  your  money  back.

阿美:我会把钱还你?

文颉:对,学得真快!阿美,等我以后有了钱就还给你。

阿美:不用不用,你每天帮我辅导功课,不也没收过我钱吗,就当我给你交学费了。

文颉:既然这样,我一定帮你考上联大附中。

阿美:真的?

文颉点头。

阿美:等考上了高中,就有音乐课了,我就可以学小提琴了。

文颉:小提琴?

阿美点头:程嘉树说过,如果有一天,我会诗歌,会画画,会下棋,会拉小提琴,就会成为叶润名的心上人,如今,我已经学会诗歌、画画、下棋,就差小提琴了。我想等他回来的时候,学会拉奏小提琴。

文颉看着对叶润名一往情深的阿美,心情复杂。他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微笑地看着阿美:好,我一定帮你。

阿美:文颉,你穿上这身衣服跟叶润名真像,你跟叶润名一样好。

文颉打量了一下自己,心下一动。

西南联大文颉宿舍  夜晚  内景

宿舍的同学们有的在洗漱,有的在床铺上夜读。

同学甲拉起被子准备睡觉。

同学乙:怎么睡这么早?

同学甲:饭菜又提价了,连晚饭都吃不起,早点睡着,肚子也就少叫会儿。

同学丙:这倒是个好法子,值得效法。

正说着,门被推开,文颉进来。大家的目光不禁都投到了他身上,只见文颉一身崭新衣裳,在众人的目光中,得意而又坦然地走向自己的床铺。

他回到床铺前,脱掉外套,露出了同样崭新的衬衫。

同学甲:文颉,你可真有钱,这身衣服新置办的吧?这身料子,按现在的物价标准,够我吃两个月牛肉米线了。

文颉微微一笑,俯下身子,在大家好奇和艳羡的目光中,一丝不苟地擦着本来就锃光瓦亮的皮鞋。

西南联大草坪  白天  外景

风在吼

马在叫

黄河在咆哮

黄河在咆哮

河西山冈万丈高

河东河北高粱熟了。

万山丛中,抗日英雄真不少!

青纱帐里,游击健儿逞英豪!

西南联大的草坪上,毕云霄、李丞林、程嘉树等群社的同学正在排练歌曲。程嘉树担任指挥。

双喜过来:大家歇一歇,喝碗绿豆汤消消暑。

说着,他把一大桶绿豆汤放在了草坪上,拿出碗准备给大家分。

程嘉树:还是我们家双喜知道疼人。

他正要去接双喜盛好的绿豆汤,却被毕云霄抢了过去。

毕云霄:双喜现在可不是你们家的,他是我们群社伙食委员会的。

程嘉树正要去抢,毕云霄赶紧闪开,没想到脚却从鞋子前方的鞋洞里出溜了出去。

大家看去,只见毕云霄的鞋子前后都已经开了口,两面见光,不禁哈哈大笑。

李丞林:云霄,你这鞋前后开口,还能穿吗?

毕云霄:怎么不能穿了?我这鞋子既通风又透气,空前绝后,史无前例。

程嘉树:那要是等到脚掌磨穿,岂不是除了空前绝后,还“脚踏实地”了?

大家又笑了。

裴远之过来:什么事这么开心?

大家问候他:裴先生。

裴远之:排练得怎么样了?

毕云霄:赶在学校两周年校庆活动前肯定能排好。

裴远之: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尽力而为就好。

三青团青年服务社  白天  内景

“连龙云都会来?”周宏章有些意外。

他对面,文颉正穿着那身新衣,毕恭毕敬地回答。

文颉:是的,联大成立两周年活动,龙主席已经答应了裴远之的邀请,前来观看。

周宏章:是裴远之邀请的?

文颉点头:他作为学校代表前去邀请的。

周宏章:那群社有什么举动?

文颉:群社每日都在抓紧一切时间排练抗战歌曲《保卫黄河》,没有一个缺席的,甚至晚上会排练到深夜,能看得出,他们很看重这次表演。

周宏章:别忘了裴远之除了是联大的教授之外,还是共党嫌疑分子,共产党一向都想拉拢龙云,群社此次如此卖力排练,自是司马昭之心。我们三青团也不能落后,必须艺压群社,绝不能让他们在龙云那里独领风骚。你马上回去召集所有人,必须想一个好节目。

文颉阴狠地:周主任放心,节目一定会有,只不过,演什么其实都无所谓。

周宏章凝视他:你已经有想法了?

文颉郑重地点头:群社想在龙云面前出风头,我保证让他们不但出不了风头,而且再也抬不起头。

周宏章赏识地:以前没发现,你竟有如此见地,好,我就把三青团这次在校庆的活动全权交给你负责。

文颉:感谢周主任信任,文颉定不辜负!

周宏章很满意地打量了一眼文颉:今天这身衣服不错。

文颉很是自豪。

昆明翠湖边  白天  外景

一辆马车正嗒嗒而来,行走在昆明翠湖边上。

车上坐着很多风尘仆仆的搭车人,其中还有一位跟马车不太搭调的佳人,那正是林华珺,她身着程嘉树送给她的那件衣服,微风拂起发丝,宛若一幅美人图。

马车在湖尽头的街道边停下,林华珺拿着自己的行李下车。

多日未归,她热切地打量着眼前的昆明,深深吸了一口眼前的空气。

林华珺向前走着,瞧见了一个米线铺子,老板正熟练地制作一碗牛肉米线,显得极其诱人。林华珺忍不住走了过去。

林华珺:老板,米线多少钱一碗?

老板:一元。

林华珺:这么贵啦?

老板:姑娘,你是有所不知啊,这成日又是轰炸又是打仗的,去年卖一块钱的东西,今年就已经涨到了六块,米价上去了,我这小摊的成本也就跟着上去了,我只能提价,别看我这碗米线贵了好些倍,其实还没以前赚得多,唉,没办法。姑娘,你想吃就抓紧吃吧,晚个几分钟,指不定还得涨。没准等你吃完这碗米线,就涨到一元五角了。

林华珺犹豫了一下,咬咬牙:不用了,谢谢。

南屏大戏院门口  白天  外景

南屏大戏院。

戏院门口挂着宣传海报:今日午后一点,《翠堤春晓》上映!

林华珺走出来,手里拿着的,是两张《翠堤春晓》的电影票。

她站在海报下方,有些期待。

不远处,一双眼睛正愤恨地盯着她,那是文颉。文颉离开。

西南联大草坪  白天  外景

程嘉树、毕云霄等群社的同学正在排练合唱曲。

保卫家乡

保卫黄河

保卫华北

保卫全中国。

程嘉树:停一下,云霄、丞林,你们这句“保卫家乡、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应该接得更紧一些。像这样,保卫家乡、保卫家乡,保卫黄河、保卫黄河……

丁小五端着绿豆汤过来:嘉树哥,云霄哥,大家歇会儿,喝碗绿豆汤润润嗓子吧。

程嘉树:小五,今天这套词儿怎么换你来说了?双喜呢?

丁小五:双喜哥得准备午饭,正好我没课,就给他搭把手。

不远处,老颜正抱着一个包袱经过,站在不远处微笑着看着他们。

毕云霄:我们伙食委员会的后勤工作这么到位,大家都再加把劲,拿出点气势来,听说三青团也开始排练了,我们决不能输给他们。

李丞林:他们什么节目啊?

毕云霄:不知道,神神秘秘的,好像是什么话剧。

丁小五看见老颜,招呼道:姑父!

老颜:我去给冯先生送补好的衣服,你们忙,你们忙。

说着,他便离开了。

程嘉树:甭管他们,他们排他们的,我们排我们的。

这时,空袭警报突然响起。

大家很默契地像以往一样,不紧不慢地端着绿豆汤向校外后山方向撤离,丁小五抱起汤锅,跟着大家一起过去。所有人一边不疾不徐地撤离,一边按照刚才程嘉树纠正的部分继续排练节目。

西南联大实验室外  白天  外景

警报声中,师生们纷纷向校外撤离。

老颜却鬼鬼祟祟地向西南联大实验室的方向走去,等到实验室附近师生全都撤离了,他这才躲到实验室角落里,打开包袱,掀起衣物夹层,只见里面居然夹着一些镜片。

西南联大  白天  外景

程嘉树、毕云霄等群社的学生一边排练着歌曲,一边向校外不慌不忙地撤退。

这时,天上隐约传来飞机的轰鸣声。

丁小五先循声抬头看了过去:飞机!

大家这才抬头,只见天空不远处,几个黑点正由远及近飞来,越来越近,直到大家看清它们的模样,那分明是几架日军轰炸机。

“轰炸机!日本轰炸机!”有人突然大喊!

原本不紧不慢地的师生们顿时慌了,加快脚步向校外跑去。

程嘉树却猛然站住,转身向学校方向跑去。

毕云霄:嘉树,你干什么去?

程嘉树:仪器还在实验室!

毕云霄和丁小五也停下了,转身跟着程嘉树一起向实验室方向跑去。

西南联大实验室外  白天  外景

看着飞机越飞越近,老颜绕着实验室外,把镜片均匀地撒在实验室周围。

他刚想离开,只见程嘉树、毕云霄、丁小五三人朝实验室方向跑来。

老颜急忙缩进了角落,等到程嘉树三人进了实验室,他这才离开。

西南联大实验室  白天  内景

程嘉树和毕云霄直奔实验室角落,那里放着一个50加仑大小的空油桶,两人合力搬起油桶。

丁小五则已经跑到实验仪器前,开始拆卸灵敏元件,一双手帮起了他的忙,丁小五抬头一看,那是林真,两人没有多说一句话,默契地合拆仪器。

程嘉树和毕云霄已经把桶搬了过来,丁小五和林真把拆下来的元件放入桶内。

南屏大戏院外  白天  外景

警报声和飞机的轰鸣声中,街道上已经乱成一团,林华珺焦灼地等待着。

她犹豫了一下,打定主意,决定先去学校找程嘉树。

日本轰炸机内  白天  内景

日机驾驶员一边行驶,一边低头察看。

一道反光闪了一下,驾驶员仔细看去,只见刚才反光位置的周围又有几处反光,他朝着那个位置定位而去。

西南联大实验室  白天  内景

程嘉树、毕云霄、丁小五和林真合力抬着已经装满的汽油桶,向实验室外抬去。

日本轰炸机内  白天  内景

驾驶员已经驾驶轰炸机来到目标位置,开始投弹操作。

炸弹朝着实验室的方向投下。

西南联大实验室外  白天  外景

程嘉树、毕云霄几人刚把油桶抬出实验室,炸弹就落在了他们身后的实验室。

实验室顿时变成一片火海。

程嘉树几人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抬起汽油桶,加快脚步,拼命离开实验室。

轰轰轰……炸弹在他们身后密集地落下。

西南联大理学院院内防空洞  白天  内景

程嘉树几人把汽油桶抬进了理学院院内的防空洞,这是一个相当简易的防空洞,几人把汽油桶放进防空洞。

林真:还好我们理学院未雨绸缪,为了防止临时轰炸时仪器无法转移,挖了这么个应急防空洞。

毕云霄:怪事,他们的轰炸机为什么那么准确地炸了我们实验室?

程嘉树:来不及讨论了,这次轰炸火力很猛,这里并不安全,大家不能逗留,还是要撤去后山。

四人一起离开。

西南联大  白天  外景

几人出了防空洞,只见轰炸越来越密集,实验室已经破损不堪,而轰炸也已经不仅仅是针对实验室了,而是在全校大面积投弹。

毕云霄:我要是空军,现在一定冲上去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大家又恨又惋惜,但只能撤离。

程嘉树却往相反方向跑去。

丁小五:嘉树哥,你又去哪儿啊?

程嘉树:你们先去,我落了个东西在宿舍,一会儿跟你们会合。

丁小五:那你自己小心点!

答应着,程嘉树已经跑开了。

西南联大程嘉树宿舍  白天  内景

伴随着轰炸声,程嘉树飞奔回宿舍,找到那盆洋葱,抱起正要离开。轰的一声,炸弹在头顶炸响,轰掉了半个宿舍,大火熊熊燃烧起来。

程嘉树抓起一个床单,把壶里的水浇了上去,扎住口鼻,往门口跑了过去。

他正想拉开门,却怎么也拉不动,原来,由于刚才的轰炸,门闩被震得在外面卡住了。程嘉树拼命拉、拽、踹,门却纹丝不动。眼看火势越来越大。

程嘉树只能大喊着:有人吗?……有人吗?

西南联大程嘉树宿舍门口  白天  外景

刚从校外返回,正准备撤往后山的文颉经过,正好听到了程嘉树的喊声。

文颉停了下来,看了一眼门闩,明白了怎么回事。

文颉:程嘉树,是你吗?

西南联大程嘉树宿舍  白天  内景

程嘉树听出了文颉的声音:是我,文颉,外面的门闩卡住了,快帮我打开。

对切——

文颉看了一眼门闩,其实只是搭扣在了一起,在外面很容易便能打开。

文颉:对不住了程嘉树,我很想帮你,可是我自身难保,帮不了。

程嘉树:你试了吗?

文颉:根本用不着试,我这双手那天被你打了之后,到现在都使不上劲,怪不得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程嘉树看着身后的火势越来越近:就因为我打了你,所以你就见死不救?

文颉:你这顶帽子可别往我头上扣,我承受不起,要不是你先打我,我怎么可能爱莫能助?所以说,人呐,平时要多为自己积德,风水轮流转,省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说着,他转身就要离开,突然想起什么又站住。

文颉:对了程嘉树,你不知道吧?林华珺回昆明了,正在南屏大戏院门口眼巴巴等你呢,你可千万别让人家白等了。

程嘉树急了:你说什么?华珺什么时候来的?

文颉却已经离开了。

程嘉树:文颉!你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文颉!是不是华珺给我的回信里写的?文颉!文颉!

外面已经没有了回音,文颉已经笑着走远。

程嘉树身后的房梁被大火烧断,重重地砸在他身后,擦着他的脚脖子砸在地上。大火渐渐靠拢程嘉树。

程嘉树重重踹门,可门在外面打开容易,在里面打开却难,任凭他再用力,门依旧没有被踹开。

一想到林华珺,程嘉树焦心不已。

昆明街道  白天  外景

轰炸机不断投弹,街上的老百姓犹如惊鸟。

林华珺夹在人群中,跌跌撞撞地向西南联大方向奔跑。

西南联大后山  白天  外景

毕云霄、丁小五几人赶到了后山,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

只见后山上,许多学生和附近的老百姓们惊惶不安地撤到这里。很多人都被炸伤,痛苦地呻吟着。裴远之、方悦容和李丞林、双喜等群社成员正在组织救援。

裴远之大声喊道:有没有学过医的?

几个学生纷纷举手,其中包括扶生。

裴远之:快来救人。

毕云霄、丁小五也加入了救人的行列。

看到扶生,丁小五:扶生,你不是算学系的吗?

扶生:我家在腾冲世代行医,我从小耳濡目染,略通一点医理。

丁小五:太好了,我帮你一起。

扶生郑重点头。

双喜问毕云霄:毕少爷,我家二少爷呢?

毕云霄:他说去宿舍取个东西,还没回来吗?

双喜:没有啊!他取什么去了?

毕云霄:还能有什么,这小子肯定还惦记着林华珺送他那盆洋葱呢!真是不要命了!

这时,文颉和几个学生跑了过来,他们一身烟熏火燎,很是狼狈。

双喜抓住一个学生:你看到程嘉树了吗?

学生:没看到啊,他在哪儿?

双喜:宿舍。

学生:可是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男生宿舍刚被炸了……

话音未落,双喜和毕云霄已经大惊失色,两人朝宿舍方向飞奔而去。

西南联大程嘉树宿舍  白天  内景

程嘉树被呛得头晕眼花,已经没有力气再踹门了,看着手中的洋葱。

程嘉树:华珺……你等着我……华珺……

程嘉树被困火场仍紧握洋葱(图片来自《战火中的青春》电视剧剧照)

他凭借意志力,重新直起身,后退几步,向门上撞去——

他却撞了个空,险些跌倒在地。门正好被人从外面打开,毕云霄和双喜进来。

毕云霄和双喜同时扶住程嘉树:嘉树……二少爷!

程嘉树:你们可算来了。

双喜:少爷,你没事吧?

程嘉树:再晚来两分钟,我就要变烤鸭了。

双喜背起程嘉树,和毕云霄一起离开。

西南联大程嘉树宿舍外  白天  外景

刚出了宿舍,程嘉树就被眼前的惨象惊呆了,原本简陋却整洁的西南联大,此时已被日机轰炸得破烂不堪。程嘉树心痛不已。

三人刚跑出没几步,程嘉树却挣脱着从双喜的背上下来。

双喜:少爷,你干什么?

程嘉树:我得去趟南屏大戏院。

双喜:都啥时候了还去什么戏院,你的脑袋瓜是有多硬?

程嘉树:华珺在南屏大戏院。

双喜和毕云霄都愣住了。

毕云霄:她不是在玉溪吗?怎么跑南屏大戏院了?

程嘉树:回头再跟你解释。我得走了。

双喜:我跟你一起去。

毕云霄:我也去。

程嘉树:不许去!云霄,你把双喜给我带到后山去!你俩谁也不许跟着我。

毕云霄和双喜还想跟着,被程嘉树厉声喝住:不准跟来!

他向校门口冲去。

毕云霄和双喜虽然不放心,但也只好往后山的方向过去。

西南联大  白天  外景

程嘉树刚要跑出校门——

“救命!……”一个喊声从不远处的校舍传来。

程嘉树循声看去,原来是一座被炸毁的校舍下,正压着一个学生,正犹如看到救命稻草一样看着程嘉树。

程嘉树来不及思考,跑了过去。

那学生看到程嘉树,眼泪都快掉了下来:同学,救救我。

程嘉树仔细一察看,发现那学生是被压在一个沉重的门板下面,动弹不得。

程嘉树脱下外套,把洋葱用衣服小心翼翼地包好,放在一旁。

程嘉树研究了一下,问那学生:胳膊能使上劲吗?

那学生:能。

程嘉树:一会儿我抬起门板,你就使劲往外爬,听到了没?

那学生重重点头:听到了。

程嘉树抓住门板这头,猛一用力,门板被抬起了一点点缝隙,那学生趁机往外爬去,但由于抬起的缝隙很小,他还是没能爬出去。

程嘉树使出浑身力气,咬紧牙关,“啊……”的一声,把门板又抬高了几分。

那学生赶紧往外艰难地爬去。

程嘉树的脸和脖子涨红,浑身冒汗,腿脚由于重压,控制不住地发抖,但他依然坚持着一动不动,始终没有放下门板。

终于,那学生成功爬了出去,程嘉树这才懈了一口气,脱手,门板重重砸在地上。

程嘉树问那学生:能走吗?

学生活动了活动腿脚:能走。

程嘉树:快去后山吧。

那学生:谢谢你,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程嘉树已经抱着洋葱飞奔离开。

昆明街道  白天  外景

林华珺继续往西南联大的方向奔跑着,一个年龄很大的阿婆被人群推搡,险些摔倒在地,林华珺赶紧奔过去扶住了阿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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