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委曲求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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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相信你,周大师是一个孝子,我不为难你,如果你要给我玩心眼,可别怪我管不住手下弟兄。”陆成伦威胁说。

我先找电话给小雅打寻呼,急呼了三遍。等了五六分钟,她也没给我回。我找出她家的电话,打过去,小雅爸爸的声音:“找小雅吗?她出去了,可能又找她朋友疯去啦。她总是这样,平日里上班见不到她,到了周末也在家待不住。”

我支吾着寒暄了几句挂了电话。

我不知道她的朋友都住在哪里,只能抱着撞撞看的想法跑去她的办公室找她。正是周六,她不在单位。我顿时慌起来,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在哪里能找到她。直到此时,我才发现,我对小雅知之甚少,都是她关心我,我很少关心她。我一直觉得她在这座城市里根深蒂固,人脉丰富,朋友众多,用不到我虚伪的关心。我又不愿融入她的圈子里去,她那些朋友,我竟然很少认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担心着父亲,怕陆成伦再对他老人家做出什么,不由心急如焚。

找不到小雅,能帮的我只剩下一个人,那就是周正虎。他说过的,跟着他吃不了亏,他也认我这个朋友,只要我开口求他,他肯定能帮我搞定陆成伦。

我在周正虎家门口转了足足有一刻钟,心里激烈地斗争着。进了他的门,求了他就等于自己从此要任他驱使,听其摆布了,我的前程和自由,荣耀和耻辱都得他说了算;如果不进去求他,我还有其他路可走吗?含辛茹苦了一辈子的父母,清清白白了一辈子的父母,会因为我而惶惶不可终日,而我爸的身体,还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吗?

为了父母,我纵然下地狱又何妨?

我咬了咬了牙,毅然决然地按响了周正虎的门铃。

周正虎好像知道我要来似的,亲自为我开门,笑容可掬地说:“嗯,天一啊,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我在心里正念叨你呢,你就来了。”

我心里困惑不已,他没事念叨我干什么呢?

我把陆成伦敲诈我的事一五一十地向周正虎诉说了一遍。大约是对这样的事司空见惯了吧,他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的惊奇,只是“嗯”了一声。

接下来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干咳了一声,难为情地说:“周局,我求您帮帮我,我父母岁数都那么大了,又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我怕会受不了打击。”

周正虎看了我一眼,露出爱莫能助的神情说:“这是民间经济纠纷,我一个公安局长不太好插手啊。你也知道,现在正是我转正的关键时期,我怕处理不好会造成什么负面影响啊。”

“我要是报警,你会不会管这事?”我有些生气周正虎的出尔反尔,上次求我帮忙时说得好听,什么朋友兄弟的,现在我有事找他了,竟然打起了官腔。

“报警?天一,你以为警察是万能的吗?你家和大都不是一个地区,这边的事警察能管得了,你父母那边怎么办?事罢之后不怕他们烧了你家的房子?”周正虎冷笑说,“再说了,这样无凭无据的事情,怎么定人家的罪?你说他敲诈了,他说你与别人合伙骗他,各说各有理,以陆成伦的社会关系,你要报警,吃亏的只有你啊。”

周正虎说得不无道理,这事我不是没想过,要不是顾忌父母,我刚才一出家门就报警了。

我一脸的焦虑,问他:“周局,您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周正虎沉思了片刻说:“你把他想要的东西给他不就结了吗?”

我苦笑说:“周局,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师父真没给我梅花易数的秘诀,他只告诉我那个秘诀在哪里,我拿什么给陆成伦呢?”

“嗯,我不懂什么秘诀不秘诀的,我也没心情想知道。我相信你,可是陆成伦不相信你的话呀,没有秘诀他就要钱,如果你要真给人家造成了一百万损失的话,人家向你索赔也说得过去啊……这事还真有些棘手。”

是啊,要么是交出秘诀,要么是赔偿一百万,这两样对我来说都不啻于天方夜谭。正因为我拿不出这两样东西,才来求周正虎的,他现在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我想了想说:“周局,我知道您在大都市说一不二,手眼通天,您帮帮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以后我全听您的。”

我豁出去了,哪怕明天他让我去杀人,或者让我如常计军一样为他去做替死鬼,我都认了,只求我的父母能平安无事。

周正虎拍拍我的肩膀,打着官腔说:“天一,什么报答不报答的,你上次那句话说得好啊,叫什么来着?嗯,我想起来了,‘名利不过是口袋中的空气’。对,就是这句话,我很喜欢,钱财名利都是身外之物,多交几个知心朋友,多做些善事好事这一生才没白来世上走一遭。天一啊,你这个兄弟我认了,可你这个事我想来想去实在是想不出好办法来帮你。要不这样,你先回家,我再好好考虑一下该怎么处理,然后去找你,好不好?”

我的心顿时凉了,他明知我父母在陆成伦一伙手上押着,还说出这样不疼不痒的话,摆明了就是推托,摆明了就是见死不救。他一直要拉我入伙的,可为什么我现在送上门了,他又不冷不热了呢?难道说他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弄不懂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知道再求他已无济于事,只好失魂落魄地离开了他家。

我不知该去哪里,回家和不回家,一样的结局,我没秘诀,更没钱给陆成伦,虽然我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可是我又跳不出来。最让我几乎疯掉的是连累了父母,我真是不肖不孝,无能到连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了。

我茫然地在街上走着,寒风硬硬地刺在脸上,我已觉不出了疼痛。

这时候寻呼机忽然响了,是阿娇发来的信息:“天,过几天就放假了,我今天不回你那儿了,我要和同学一起去Happy了,吻你。”

不回去正好,要不然陆成伦那伙人又会拿她做文章,我不想我的亲人因为我都受到伤害。

我给她回电话过去:“阿娇,你去南方旅游的路费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在家里老地方放着,你抽空去拿吧,我这几天要出趟远门……你旅游回来替我去家里看看我父母好吗?阿娇,我爱你!”说完不等她说话,马上挂了电话。

我的脸上已流满了冰冷的泪水。

我内心充满了绝望和疲累,我想找个地方好好歇一歇,我想永远地离开红尘里的奔波纠葛,到一个没有烦恼的地方去。我想,也许只有我的死才能换来父母的平安。

我在超市买了瓶二锅头,然后叫了辆出租车,让司机把我送到了肖衍四的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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