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异象丛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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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经·水雷屯》六三爻辞:即鹿无虞,惟入于林中,君子几不如舍,往吝。

追逐野鹿没有猎人做向导,只能迷失在山林中。君子是一个聪明的人,知道再往前走会有灾难,还是弃而不前的好。

每个人都有一颗赌博的心,大到投资置业终身大事,小到行走买卖日常交往,常会有一个左右的选择问题,向左还是向右,任你百般分析佐证,最终还是和掷硬币一样要选一面去实施,什么事是有百分百的把握的呢?没有,因为事物都是不断变化演进的,此时的好未必就是彼时的好,此时的坏也未必是彼时会坏,赌场上有一句话叫: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事业上如果抱着一颗赌博的心去选择方向,就不是伤身那么便宜的事了,会万劫不复。

有的人说我从来不赌博,你不和别人赌也必将和自己赌,想想你的人道路,是否在不停地赌呢?肯定是这样的,只是你不觉得而已。

郑巨发也是在赌,虽然他逢大事会请我预测一下,但是预测有时并不能改变他的选择,他常常会心存侥幸,或者说他更倾向于以往的经验。

这次他面临重重危机,也曾请我预测过,我发现卦象很乱,乱卦不用断,祸事在眼前。我看他头顶有一层薄薄的阴云萦绕不散,这是一个人阳气衰弱的表现,只是我不能确定他这是因何引起的。

我告诫他要多留意公司的细节管理,不要把步子迈得太大,尾大不掉,遇事肯定难以周旋。可是他是上市公司,每一笔投资计划都是经过董事会批准并做过公告的,铺开的摊子不能随便收回来了,否则会影响二级市场,如果股东的信心受到打击,股票下跌得厉害,那可不是好玩的。

这次他要暂停一个生产基地建设,也是悄悄地进行,不敢公开,否则必然会打击二级市场的信心。但是他要新建奶牛养殖基地的事却大张旗鼓地宣传了出去,报喜不报忧,虽然能获得短暂的利益,却是隐患无穷。后来发生的一切也证明,他作这个决定非常地不明智,甚至是愚蠢的。

虽然中国的证券市场并不规范,有很多的上市公司做假账隐瞒投资情况,虚造业绩,甚至有的还和一些私募基金联手作假,如“银广厦事件”,可是最终毁掉的还是公司自身。这是刚发生没多久的事情,郑巨发比我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郑巨发的卦象乱乱就在这里,是他乱了方寸,还要做足表面文章,我完全不知道他的经营状况,我从卦上看出他的公司有危险,说给他听,他嘴上很硬,强撑着不认,只说是经营过程中出现了很正常的一些问题,他自有解决预案。

我还能说什么呢?他不是一个盲目乐观的人,可是他已经被自己的成就蒙蔽了眼睛和思想,他以为他能从白手起家干起这份大事业,当然能应对所有困难和危机,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和运气。

夏天到了,暴雨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征兆,晴天一个霹雳就是一阵急风骤雨,淋湿的是那些不带伞的人,是那些不看天气预报而出门的人。

我不知道郑巨发走在路上何时会被淋湿,甚至被冲走,只是感觉不会太远了。

前段时间考察完养殖基地的选址,回来后黄金健公司开了一次董事会,董事们都把他当成了神,他的决定和一位伟人一样,挥挥手就定了。养殖基地选在向义的家乡枣庄。

枣庄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山多水多,植被丰富,空气清新,京杭运河从境内穿过,大小河流湖泊无数,郑巨发选了一个三面环山的地方,当地政府对黄金健这样的大公司能去投资自然欢迎,给了许多优惠政策,并且没要他一分钱就把一大片山坡和土地交给他使用,只有一个要求,周边几个村子的农民安置在他的养殖基地里工作。

这是多么合算的一笔交易,他当场就拍板定下了。然后回来气势磅礴地挥挥手,就把所有董事们都鼓动得举手通过了。

向义和他母亲对我很热情,又说了一大堆感激的话,郑巨发趁机问清当地的投资环境情况,向义一无保留,详细地介绍了那里的气候、农作物和生产生活情况,让郑巨发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第一手资料。

向义留我在他家里多住几天,我哪有心情久留,再三承诺还会再去看他,他才对我依依不舍撒手。

回来没多久,郑巨发就拨了一批先期资金,派了一个副总带着李平阳进驻了枣庄。

一个人的运气好坏要辩证地看,这也是易经的哲学。郑巨发命犯小人,被金长生和梁小地盯上了,侯氏父女和天符双魔又联手作怪,要置他于死地,他的事业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是他运气转坏的开始,但是他在困境中作了一个建设养殖基地的决定,正是这个基地在后来挽救了他,使他在危机中留下了一线生机,所谓祸福相依,一点都不假。

我看过“金色年华”成长乳的广告后,心里多少对梁小地之所以恨郑巨发有了些底,我想肯定是小韵对梁小地说了什么,加之我给郑巨发打电话时他躲躲闪闪的语气,更令我深信,梁小地和郑巨发的矛盾他们都心知肚明,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不是我要管这个闲事,而是郑巨发正在要紧关头,一个金长生已经够他对付的了,又来一个对他知根知底的梁小地,我不能不去提醒他。

我没有预约,径直闯进了郑巨发的公司。

在电梯里遇到欧阳云锦,她很高兴,说:“周老师,我正要去找你呢,你就来了,真是巧。”“你找我?什么事?”

“请你给我算算命,我这段时间夜里总是做梦,而且总是同一个梦,好像电视连续剧一样,一集接着一集的,每天晚上都能续上,我感觉非常不好,昨天我连觉都没敢睡,在酒吧泡了一夜,先去我办公室好吗?”欧阳云锦说。

“有这样的事?”我心里大惑,感觉也不好起来。

郑巨发有事,他身边的人也状态不佳,这可不是好预兆,因为感应力都是可以相互传递的,郑巨发感应不到的一些事,有可能被和他接触最多的人感应到。

我随欧阳云锦去了她的办公室,其实她的办公室就在郑巨发办公室的隔壁。

她房间里的冷气开得很大,我进去后打了个寒战,问她:“你这么怕热?”

“不是啊,不知道怎么的这几天心里像揣了一团火一样,坐在这样的房间里还觉得浑身烫得难受,我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医生说什么病也没有,我不是中什么邪了吧?”欧阳云锦说着从冰箱里拿了一杯冰水一口气喝了下去。

然后才想起问我:“周老师,你喝点什么?”

我摇摇头,开始端详她。她知道我在做功课,也端坐不动地看着我。

几乎不用我的气息主动去运力进攻,就从她身上传递过来一个很清晰的信号,我看到有一个人形样的东西攀附在她身上,冲着我冷冷地笑。

我问:“你是谁?你从哪里来?”

那个青烟一样的影子在欧阳云锦身上转了一圈,竟然笑出了声,然后慢慢散去。

我追着那股烟气,想看清她的去处,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阻挡住了,猛地跌回现实。

欧阳云锦并没有感觉到异样,问:“周老师,怎么样?”

“你梦见一个人,牵着你的手,在冰上走,一步一滑,然后那个人掉进了冰窟里,你在哭,可是过了一会儿那个人突然双手伸出来,扒在冰面上冲着你笑,还说,‘你下来,我带你捉鱼去’。然后你跟着她走了,走了很长时间——这儿有个停顿,应该是第一次做梦——你跟在她身后继续向前走,两旁有很多长发遮面的人,你看不清他们的脸,他们向你身上扔东西,是很多钱,你捡起来却是鱼鳞,把你的手划得鲜血淋漓——这儿还有一个停顿——你转身想跑,被带你来的那个人拉住了,给了你一把刀子,要你去杀人,你去了郑巨发的房间,他赤身裸体,你们做、做爱了……然后你举起了刀子,郑巨发冲着你笑……后面没有了。”我像呓语一样描述着她的梦。

欧阳云锦听得面红耳赤,低下头说:“周老师,你、你怎么能知道我做过的梦?”

我的脸也红了一下,因为我看到了她和郑巨发在床上翻滚,样子很疯狂,我不是故意要去看这些不该看的东西,是一种惯性让我进入了她的记忆里,为了弄清楚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我不能停下来。

她的梦让我看清了,有人在左右她的意志,她被别人下了蛊,要借她的手来害郑巨发。

我说:“对不起,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不过你放心我没有恶意,我告诉你,你受了蛊惑,这个下蛊的人是冲着郑总的,我帮你清掉它,但是,以后你不能再和他发生关系了,否则我的符就会失去作用,你还会神志不清,最终会酿成大祸。”

“我、我没有,”欧阳云锦脸红得像晚霞一样,声音微弱,但是又马上抬起头来,睁着惊恐的双眼盯着我,“周老师,我受了蛊惑?这是谁要害我,为什么?”

我用梅花易数起了一卦,说:“这个人和你若即若离,不是你的亲人,可是你们的关系却很近,应该是你的朋友或者同学之类的,你以后不要再和她来往。”

“我同学?俞敏?是她?她会下蛊?”欧阳云锦失声大叫,“天哪,她会是《聊斋志异》里的那个画皮一样的女鬼吗?”

“她不是鬼,她是被人控制了,”为了安慰她,我故作轻松地一笑说,“俞敏?在哪里工作?”

“她在金长生的公司,”欧阳云锦接着解释道,“郑总知道她的,我们在一起不谈工作,只是因为同学的关系经常在一起喝喝咖啡唱唱歌。”

“她在金长生的公司?”我大惊,心里更加明白她为什么会中蛊了。

“你能算出谁在控制她吗?”

“我得见到她本人才可以,从你身上看不出。”

我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工具,画了一道符,念了符咒,叫欧阳云锦贴身放好,让她关掉了冷气,过了一会儿,我问她:“你现在心里还燥热吗?”

欧阳云锦感觉了一下,点头说:“不热了,周老师,你太神了,可是我不明白,难道世间真有鬼神吗?为什么我会被人下蛊呢?你写了一张纸就能让我恢复如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我问:“你见过鬼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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