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恣意,得留下她(1 / 2)
霍时玄最近其实很慌,心慌。
曲佑天来信了,大周打了胜仗,宁远侯被打入死牢,皇帝病倒了,勤王马上就会带兵入京。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勤王要夺位了。
如今,勤王手握三军兵符,又有神算子吴庸在旁辅助,几乎是胜券在握。
大周的下一任帝王,是勤王,也就是说,勤王要回来了。
霍时玄搞不清自己在担心什么,虽说勤王当初救了庄绾,但已经把人送来给他做妾了,所以应该不会再要庄绾了。
但是他心里总觉得不安,怪怪的,他不知勤王和庄绾还会不会见面,但下意识的,他不希望他们再见面。
谢谦总是问他是不是爱上庄绾了,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
他未曾爱过女人,他不知是不是爱上了她,但是,一日不见她,就觉得少了点什么,他喜欢使唤她,喜欢看她生气或者高兴。
他把这归于习惯,他习惯了她的存在,但是,好像又不全是......
离不开霍时玄?
这话,庄绾无法反驳。
自霍之岩离开霍府后,她在霍时玄的玄安堂住了近三年的时间。
在府里,霍时玄把她当贴身丫鬟用,出了府,又带着她吃喝玩乐逛街游湖。
她跟着霍时玄涨了很多见识,霍时玄带她玩遍了扬州,也吃遍了扬州。
她去了清秀婉丽的瘦西湖,去了壮观雄伟的黄鹤楼,去了宛若莲花的五亭桥,坐了古橹桨声的乌篷船,走过烟花飞絮,万枝杨柳垂落的河岸。
她见过缠缠绵绵的扬州雨,见过妩媚娇柔的扬州美人,见过街头卖唱的清瘦孤女,听过湖中游船的阵阵鼓箫。
她吃了千层油糕,翡翠烧卖,尝了刀鱼芙蓉片,大煮干丝,知道了“菠菜鱼圆汤”原来有个很诗意的称呼,叫一行白鹭上青天。
她现在会斗蛐蛐,会爬树,打弹弓,赌博,斗鸡走狗,提笼架鸟……
总之,纨绔干的事她都会了。
这些,她从前想都没想过,如今却是能干的都干了,最初她觉得不好,觉得太粗鲁,实在不能接受,哪有女人玩这些东西。
但霍时玄哄她,甚至让人给她做了许多男装,逼着她换上男装跟着他到处乱窜,久而久之,她也习惯了,并且慢慢得了趣。
这几年,除了霍时玄偶尔出个远门,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时间久了,庄绾对他的态度也褪去了最初的拘谨和小心翼翼。
霍时玄嫌她笨手笨脚的时候是真嫌弃,带她出来玩的时候对她也是真的好。
她算摸清了霍时玄的性子,这男人是嘴硬心软,面冷心热,其实很好相处,所以慢慢的,她敢在他面前表露自己的心思,甚至敢耍些小脾气。
唯一困扰的,就是这男人经常当街搂她,不顾她男装的打扮,更不顾四周古怪的目光。
她提醒过他,但是霍时玄不以为然。
“爷活着是为了让自己高兴,又不是让他们高兴,管他们做什么”
是以,庄绾也不管了,因为她现在也觉得,脸面其实没那么重要,这样恣意的活着,她很舒服。
扬州的秋天极美,柳枝错落有致的垂立着,绿中点缀着秋天的金黄,秋风和煦,空气中弥漫着慵懒和悠闲的味道。
夕阳西下,庄绾跟着霍时玄走在垂柳交错的河岸边,手里拿着刚才阿戒买来的翡翠烧麦,皮薄馅绿,色如翡翠,庄绾咬了一口,扭头问霍时玄。
“这不是回府的路,我们去哪?”
霍时玄见她吃的太诱人,拿了一个塞嘴里,“去云凤楼听戏”
.........
今天的云凤楼格外的热闹。
庄绾跟着霍时玄刚进去,就听见一浪盖过一浪的喝彩声,跟赌坊里乌烟瘴气的喧哗声不同,这里此起彼伏的喝彩声带着无比激动的赞赏。
显然,台上唱戏的人,让他们极为满意。
今儿台上的这位,骆惜玉,扬州数一数二的名伶,扮花旦和青衣,他的场子,几乎都是座无虚席,连站着的空都没有。
庄绾跟着霍时玄来过几次,听过他的戏,扮花旦时生动活泼,眼神犀利,腰肢灵活,扮青衣时水袖一舞,端庄又严肃。
当真是风华卓绝,风情万种。
“三天听不见骆惜玉的嗓子,挠心挠肺,就觉得一整天没喝茶一样难受”
这是谢谦的话,谢谦极爱听戏,聊起这个骆惜玉,他的眼睛都放光,若非那骆惜玉是男的,庄绾都以为谢谦喜欢他了。
因为人太多,霍时玄一直揽着庄绾的腰,把她整个身子都圈在了怀里,庄绾没抗拒,她其实很排斥人多的地方,挨着霍时玄才觉安全。
两人走到二楼最中央的雅间,谢谦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脑袋微微动着,跟着哼唱,如痴如醉,连霍时玄他们进来都没发觉。
骆惜玉唱的是《西厢记》,此刻正唱到‘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