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无能(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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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分得清是非,也分得清当前,虎子,已经无药可救了。

她提起包裹,冷冷道:“多谢阿姐救我,容我,此后,桥归桥,路归路吧。”

她晚间在院子里摸索了许久,对地势熟悉了些,摸黑出了院门,又摸黑行了一里的路。

身后却追来一人,将热腾腾的两块山药豆,用油纸包好了,递给了她。

“阿云,夜间路不好走,我刚刚热了吃的,你拿着,路上吃。”

“家中没米了,那阿姐吃什么?”

“我有的,有的。”

“多谢阿姐。”

虎子一股脑塞给她后,又急急迈开腿,回去了。

陆温还怔着,摸着黑,向前走,肚儿轱辘一叫,她打开油纸,慢条斯理的尝了尝。

味道很怪,略略有些苦涩,不知是放了多久的,她嚼了几下,将其咽下。

比幽邃蜿蜒的洞穴中,那些鱼儿,青蛙,水蛇,好吃多了。

她目盲,便是用火石燃了火,因不知火势大小,不敢离得近了,那些吃食,向来被她烤的如焦如炭,简直难以下咽。

不过好在,后来她掌握了技巧,以水滴计时,估算好了时间,虽无佐料,却也不难吃,肉质鲜美,颇得野趣。

如今,这山药豆,是她仅剩的口粮,她却拿给一个陌生人,当作赶路的补给。

一饭之恩,当以命报。

她深吸一口气,掉头,又回了那庭院。

虎子被丈夫挂在了横梁上,满身血迹斑斑,那男人举着鞭子,不停抽打着,嘴里骂道:

“你个败家老娘们,老子采十株药,才能换半块白面馍饼,你倒好,全送出去了,老子吃啥?”

只是这一次,虎子咬牙强忍,不肯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陆温心头一酸,阖上双眸,深呼吸一口气,走进房中,举剑拦腰一斩,从半空接过虎子,怒目而视:

“我说过,你若敢动她,我要了你的命。”

虎子捏了捏陆温的袍角,摇摇头:“本……本来就是我的错,不怪当家的。”

陆温怒火更甚,一把夺过鞭子,重重挥落在男人身上:

“你的妻子,难道就是给你发泄怒气的么?”

“我知道,灵台府出了一桩药材的布告,若无官府发放的采药文书,灵台府所有的药材铺子,医馆,都不敢收没有官府文书,来路不明的山货。”

“这些药材摆在院子里,你却卖不出去,所以你压抑,你愤恨,你知道自己无能。”

“所以,要将你无能的怒火,都发泄在旁人身上,以此证明,你没那么无能。”

那男人被点破了心事,面庞涨得通红,却也不肯失了面子,气冲冲道:

“你懂个屁!老子是家里的顶梁柱,银子都是老子挣的,她把老子挣的钱,白送了出去,难道不该打?”

“再说了,我打自己的女人,天经地义,你算根葱,凭什么管?”

陆温冷笑,又挥一鞭:“你觉得,打女人,天经地义?”

那男人仰着脖子,怒道:“老子的婆娘,老子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陆温举起马鞭,一鞭又一鞭的抽了过去:“说你短视,说你无能,说你无知,都不足以概括你的本性。”

“你的本性,是阴沟的老鼠,一辈子也出不了头。”

“你是污渠里的臭虫,贪婪的蟾蜍,阴险的毒蛇,只能在暗无天日的地底下,看着别人过好日子,而自己,却穷得连夫人也养不起。”

“你怕别人说你无能,说你没用,说你堂堂八尺大汉,却如此失败。”

“谁都看不起你。”陆温用剑尖抵着男人的喉骨,唇边溢出一丝冷笑,“你也没什么,能被人瞧得上的地方。”

男人听了这话,大为气恼,只是多次见她出手,晓之身份不凡,武功更是不俗。

何况这剑尖就抵在自己的喉咙,再如何气恼,也不敢反唇相讥,只能跪在地上,虽梗着脖子,却不敢再言语激怒她了。

陆温双眸空空茫茫,语气分外难解:“阿姐,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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