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常委会博弈(1)(1 / 2)
几天后,叶楚文从乡镇视察回来的路上,给魏东红挂了个电话,态度坚决的要求召开县委常委会议,讨论处分蒲凤喜的事情。
魏东红提议道:“咱们先开个五人小组会吧,先碰碰头。”
叶楚文心里跟明镜似的,就说:“这道程序省了吧,还是直接上常委会。”
挂了电话,魏东红忍不住对秦招娣说:“这个叶楚文,现在已经是急得乱了方寸,连规矩都不懂了,莫非直接上常委会,常委就都投他的票?我拒绝召开常委会讨论,是我有理,我同意召开常委会,也不怕他,真是怪了。”
秦招娣说:“他一天到晚拿摘乌纱帽吓唬下面,这回蒲凤喜的乌纱帽要是摘不掉,他那些话就全成西北风了。”
当天下午和晚上,叶楚文又一连打了两个电话。
魏东红实在恼了。
他在家中对着妻子和侄子没好气的说:“莫非他就真吃定了,在常委会上能压过我?既然他这么想召开常委会,那过完清明节,就开!”
清明节有三天假期,魏东红假借回老家挂清,用两天时间跑了趟市里,留一天在家等沅县的干部跑他。
一大早,还没歇尽跑市里的困乏,他便独自呆在书房拨算起小九九。
叶楚文说要召开常委会,他并不害怕,但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这是一场十分关键的博弈,谁要是输了,以后就会彻底沦为被动。
魏东红拿出一张大白纸,将十一个常委的名字写在上面,先是一正三副四个书记:叶楚文、魏东红、曾举凡、曾梁,接着按照排名写下其余七个:纪委书记罗开平、组织部严福祥、宣传部秦招娣、政法委王胜义、统战部张克望、县委办龚宝珍、武装部胡政民。
他又在纸上竖着划下一条中线,左边等距离里再画十一个格子,第一个格子里写了个魏字,代表他魏东红,右边等距离画十一个格子,在第一个格子里写了个叶,代表叶楚文。
如此,两人便形成了龙虎对立。
他开始按照远近亲疏,把常委们往格子里填,秦招娣填在左边第二个格子,最紧挨他。
严福祥填在了第三个格子里,然后是张克望,这两人都是他的铁杆,而严福祥作为组织部部长,任何干部异动都绕不开他,这也是魏东红最大的底气所在。
曾梁的名字,他看了很久,此人现在有点蛇鼠两端的意思,关键时候不知道稳不稳靠?但想了想,还是将曾梁填在了自己这边第五个格子里。
秦招娣暗地里编织的那张蛛网,他从不过问,却不代表他不知情,凡是被编织进那张利益网中的人,他相信,都有把柄捏在秦招娣的手里,但凡曾梁是个聪明人,就绝不会在这个时候临阵倒戈,或者骑墙和稀泥。
随即看向罗开平的名字,两人以前共事的时候交情还算不错,可官场上哪有什么真正的朋友?魏东红这些天也看出来了,罗开平就是兰书记放下来的眼线,不过昨天去拜访了兰书记,从兰书记的态度上来看,对自己的信任似乎又增添了几分,所以罗开平应该不需要担心,就也填在了第六个格子里。
紧接着,在叶楚文那边的格子里,填下王胜义和龚宝珍的名字,魏东红突然笑了。
一般的常委排名,政法委书记权重是比较大的,但当初通过自己的运作,王胜义失去了对公安局的掌控,相应的,在常委中的话语权也就大大降低了许多,至于龚宝珍,县委办公室主任的含权量,在十一个常委中,也就仅次于举手常委胡政民,就这么两个人,即便是叶楚文的铁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胡政民……
看到这个名字,魏东红多少有些费解,他这一直想不明白,上次的常委会,这个胡政民为什么会旗帜鲜明的支持叶楚文?
沉吟片刻,便也顺势将胡政民的名字填在了叶楚文那边的格子里。
最后一个名字,是曾举凡。
他又思忖了半晌,既没有将曾举凡的名字填进叶楚文那边,也没有填进自己这边,而是写在了中线上。
魏东红将白纸拿起来看了看,目前的局势,是六对四,一票摇摆,还是不太理想,叶楚文毕竟是县委书记,拥有一票否决权,只有在常委会上以压倒性的优势胜过他,才能让他不敢轻易使用一票否决,否则传出去,那可就是他这个yi把手在搞一言堂了,就算最终强行罢免了蒲凤喜,也是虽胜犹败。
而他的目的,要么是保住蒲凤喜,实在保不住,就是要逼着叶楚文走到使用一票否决权的地步。
县长想要扳倒县委书记,没那么容易,只能通过这种手段,让叶楚文彻底成为一个孤家寡人,就像当初的唐秋山一样,失去上面的信任,失去下面的拥护,自然而然也就在沅县呆不下去了。
想到这里,魏东红摸着下巴斟酌了一番,遂在胡政民的名字上打了把叉,又在曾举凡的名字上,重点画了个圈圈。
这时,妻子刘利群敲门进来说:“秦招娣来了,好像有什么急事找你。”
魏东红头也不抬的挥挥手,“直接让她来书房。”刘利群瞟了一眼,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秦招娣小心的敲了下门,推开虚掩的房门进来。
魏东红将她招到书桌旁,“你既然来了,我也就不瞒你,让你看看我平时一个人喜欢分析点啥。”
他让秦招娣看了自己写在纸上的小九九,秦招娣看明白了,“你这是在把十一个常委划分成两大阵营。”
魏东红抽出一支香烟说:“我就不明白了,叶楚文为什么非要开这个常委会?除了王胜义和龚宝珍,谁会投他的票?撑破大天,也就一个搞不清楚状况的胡政民,曾举凡可是个聪明人,当初我和唐秋山斗的时候,他就一直作壁上观,哪边都不掺和。”
秦招娣给她点着了火,“他这几天倒是有点奇怪,非但没有去找各个常委拉票,反倒一直在往基层跑,见了很多人da代表,还去慰问了一些退居二线的老干部,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不会以为,笼络点基层民心,就能左右常委会上的决议吧?”
魏东红皱眉道:“哼,他这人,就喜欢标新立异。”停顿了一下,又指着曾举凡和胡政民的名字说:“不用管他,不管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我今天要把这两个人再找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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