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六章 宽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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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唐格拉尔又觉得饿了;这岩洞的环境,也不知怎么会让人这么开胃的。但这囚犯心想今天可用不着破费了:他是个节俭的人,把半只鸡和半块面包藏在了地牢的角落里。

可是刚吃完东西,他就觉得口渴了:这是他不曾料到的。

他起先还竭力忍着,但到后来,只觉得舌头干得都跟上颚粘住了。

这时,他没法再跟这股要把他浑身烧干的内火耗下去了,他喊叫起来。

岗哨打开门,是张陌生面孔。

他想还是跟一个老相识打交道为好,于是就喊佩皮诺。

“我来了,阁下,”那个强盗一边说,一边急忙赶过来,这在唐格拉尔看来是个好兆头,“您有什么吩咐?”

“给我喝的。”这个囚徒说。

“阁下,”佩皮诺说,“您知道,在罗马附近酒可贵着呢。”

“那就给我喝水吧。”唐格拉尔说,他想避开对方的这一击。

“哦!阁下,水比酒更稀罕;这年头可是大旱呢!”

“得了,”唐格拉尔说,“看来咱们又要重新兜圈子了!”

说这话时,这倒霉家伙脸上带着笑,装着是在逗乐的样子,但额角上却已经汗水涔涔了。

“瞧,朋友,”唐格拉尔看见佩皮诺仍然无动于衷,就说,“我就不过向您要杯酒,这您都拒绝吗?”

“我已经对您说过了,阁下,”佩皮诺神情严肃地回答说,“我们这儿是不零卖的。”

“嗯!那好,就来一瓶得了。”

“一瓶什么?”

“最便宜的。”

“这儿的两种酒,价钱是一样的。”

“什么价钱?”

“每瓶两万五千法郎。”

“什么!”唐格拉尔尖叫一声,人声的这个高音区,只有阿巴贡[1]才够得到,“您干脆就说你们是要剥我的皮吧,那还比这么一刀一刀地割我的肉痛快些。”

“没准儿,”佩皮诺说,“这正是头儿的意思呢。”

“头儿!谁是头儿?”

“就是前天我们领您去见过的那位呗。”

“他这会儿在哪儿?”

“就在这儿。”

“我要见他。”

“这容易。”

一会儿工夫,路易吉·万帕就站在唐格拉尔面前了。

“您叫我?”他问囚徒。

“您,先生,就是把我带到这儿来的那些人的头儿吗?”

“是的,阁下。”

“您要我付多少赎金?说吧。”

“您身上的那五百万就够了。”

唐格拉尔觉得心头起了一阵可怕的抽搐。

“我就只剩下这点钱了,先生,那么大的家产就只剩下这么一点了:如果您要夺走这笔钱,那就把我的命也搭上吧。”

“我们得到的命令是不准伤害您的性命,阁下。”

“谁给你们下的命令?”

“那个我们服从的人。”

“这么说,您也服从别人?”

“是的,服从头儿。”

“可我以为您就是头儿?”

“我是这些人的头儿,但是另外有个人是我的头儿。”

“那个头儿也服从别人吗?”

“是的。”

“谁?”

“天主。”

唐格拉尔想了一会儿。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他说。

“有可能。”

“是那个头儿让你们这样对待我的吗?”

“是的。”

“他的用意是什么?”

“我不知道。”

“可我的钱袋都要给掏空了。”

“多半会吧。”

“好,”唐格拉尔说,“给您一百万怎么样?”

“不行。”

“两百万?”

“不行。”

“三百万?……四百万?啊,四百万?条件是您放我走。”

“值五百万的东西,干吗只付四百万呢?”万帕说,“银行家阁下,您这算是砍价呢还是怎么的?”

“那就都拿去!统统都拿去,我在对您说呢!”唐格拉尔喊道,“再把我也杀了吧!”

“行啦,行啦,别发火,阁下,要不您的血液循环会加快,胃口会好得一天要吃掉一百万的;还是省着点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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