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 大理寺少卿成谨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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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便有大臣指责成谨言,不成体统,乃大不敬之罪。也有少数“老学究”砸吧砸吧嘴儿,觉着甚是有理,一时间观点不一,观点不同的双方开始争论不休。

晋安帝瞧了半晌热闹,隐下嘴角刚刚噙着的笑意,沉声道:“够了,朕今日问的是三位考生,想听的也是他们的意见,不是你们的。”

众臣禁声,晋安帝缓和脸色,又瞥了眼成谨言问道:“成谨言,你可是当真这么认为?”

得民心者得天下!

成谨言撩袍跪倒:“是!”

晋安帝沉默,底下不少人都开始额头生汗,崇大将军有心想替成谨言辩解几句,可皇上都还没说话,他也没立场开口,只能再等等看。

成谨言心中稍有波动,表面却冷若冰霜,巍然不动。皇帝威压之下,大臣们无不噤若寒蝉,大殿之上一时鸦雀无声。

好半晌,晋安帝才扯开唇角道:“今日殿试,头名状元成谨言,第二名榜眼宋长青,三名探花齐晟。”

群臣哗然,有及时反应的开口道了句恭贺,接着便是一片恭喜之声,皇帝留下句退朝便起身离去,众臣及三名考生伏地跪拜。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

皇帝离开后,崇大将军第一个凑到成谨言面前,拍着他的肩膀道:“好小子,你倒是胆子不小,这个状元没白得来,本将都有些佩服你了,回头去我府上喝两杯。”

成谨言微笑:“抽空定当亲自登门拜访。”

另外一边齐晟被几个朝中元老围在一起,齐阁老欣慰地看了眼外孙子:“很好,不错。”

总算还有个给京中勋贵们争脸的,是该皆大欢喜了,总不至于让那些清流人家,寒门子弟暗地里嘲讽他们只会靠祖上蒙荫过活,竟是些毫无半点真材实料的草包。

至于成谨言,完全出于预料之外。

看样子似乎与崇大将军府上有些瓜葛?听说还是出身商贾,看情形皇帝也知此人……

诸多因素加起来,得到的结论只有——姓成的就是匹脱颖而出的黑马!想来今日过后,不少人都会起拉拢之意。

只不过殿试过后,皇帝钦赐的状元之名,那便是天子门生,就连主考官都不能托大,以门生之名拉拢成谨言。

以至于本就毫无后台的宋长青,孤身一人立在当中如鹤立鸡群,一个熟识之人都无。

不多时金殿大门敞开,大臣们鱼贯而出,宋长青抬腿迈出大殿。

宫门口早有人等候多时,名列三甲之人都要胯马游街,绕城三圈。

“状元公,榜眼,探花郎!恭喜三位大人,请更衣上马吧!”

有内侍太监带着一群人端着三人的朝服侯在一旁,还有一队带刀侍卫立在身后。

三人被带到就近的一所偏殿更衣,出了宫门一行人打马游街,好不气派,大街小巷的百姓夹道围观。

皇宫。

御书房,晋安放下手中刚批过的奏章,勾唇对下首站立的心腹问道:“可好奇朕为何将状元,给了那个成谨言?”

御史忠承左轩贺年仅二十有七,与皇帝是自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晋安帝还是太子时就是伴读,二十岁时参加科考的金科状元,如今位极人臣,更是晋安帝的心腹。

左轩贺低眉道:“想来皇上自有打算,他们三人的考卷臣已看过,也算各有千秋,都是敢想好说之人,所以才从众多学子中脱颖而出,宋长青是寒门代表,齐晟是勋贵代表,二者无论哪一个为首,朝中都要失衡,反而出身商贾的成谨言,倒是个出人意外的黑马。”

皇帝闭着眼手指点了半晌,待左轩贺说完,忽而道:“不全是……”

左轩贺扬眉,似乎想到什么:“皇上似乎识得此人?”

晋安帝眸子一瞥道:“成家,轩贺可觉耳熟?那成家之所以一跃成为皇商,还是朕亲自特批的,爱卿忘了是为何……”

左轩贺一拍脑门儿,可不是么!

“皇上是有意提携成谨言?”

晋安帝眯了眯眼,没反对左轩贺所说,成锦既然有功,他不介意赏罚分明,何况那弓弩确实好用,他手上便有一支,还是连发的那种。

无论是思维还是设计,都很是精妙,如此精通机关设计之人,他不相信就只能造出弓弩这一种!倘若成谨言能为他所用,何乐而不为呢。

臣子只要忠心即可是谁,什么身份,无所谓。

“轩贺,回头你亲自带着圣旨去成家,封成谨言为大理寺少卿,正四品,留任京中。”

身为皇帝心腹的左轩贺,当即明白其中之意,躬身弯腰道:“臣……遵旨。”

皇上想让他去试探成谨言,左右闲来无事,找找乐子也好。

……

成府。

接到成谨言留任的圣旨,成家上下一片欢腾,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原来还担心,成谨言即便考上状元,留任的机滤也不是很大,如此一来,简直皆大欢喜。

三呼万岁后,成大爷笑容满面地塞了个大红包给左轩贺,左轩贺眯着眼很是大方地接过。

这成家不愧是商贾出身,封红都用银票的,一张面额一千两,打的还是汇通钱庄的印子,果然,这是穷的就剩钱了啊!比不得,比不得……

左轩贺心中吐槽,面上却笑意盈盈道了句:“客气了,以后我同成兄便是同朝为官,互相照应亦是应当,何况皇上似乎格外重视成兄,日后必是前途无量!”

成大爷招呼左轩贺不若留下一道用个午膳,左轩贺刚好有意接触成谨言,以便全了皇帝交给他的“任务”。

竟想也没想地答应下来:“也好,那就……叨扰了。”

成大爷自然喜不自胜,这说明啥啊?这位皇帝派下来的大人,有意结交他们家呢!天大的脸面。

“大人快请,让谨言陪你喝两杯,日后我家谨言,还需得大人多多提携才是,他年纪轻,不明事理的地方,还请大人照顾一二,成某感激不尽……”

……

没过两天,成子谭和成梓章的任命书一并下来了,成梓章外任,青平县令。

成子谭就任翰林院编修,不大不小也是正七品的官儿,且十分清闲。

后成谨言听闻,司长空也被调任外放,不过很运气,就任的是自己老家,也算时运,荣归故里了。

景落函就任光禄寺少卿,听说是家里暗中运作,只比成谨言少一个品阶,正五品。

司长空离京回乡就任那日,成谨言几人皆去送行,拱手相送道:“司兄,一路保重。”

“保重!”司长空面带微笑,似乎很是满意自己就任家乡之事。

董旭嬉笑道:“司兄,好好就任,我们在京城等你回来,说不定过几年升迁,就又回来了!”

晓得他这是安慰的话,七品县令,想要升迁回京城,岂是一日之功,除非有什么大功绩,否则十年八载,怕是没希望。

“放心,我一定尽早回来,时候不早,我该走了,回吧。”

司长空挥手告别,骏马之上,背影矫健身姿挺拔,成谨言四人相顾无言,同时勒马回城。

“走吧大状元,做了离别宴,这会儿该轮到庆功宴了!”三人哈哈大笑,成谨言跟在后面面如平常。

三日后,成大公子走马上任,刚迈进大理寺府衙大门,冷眼一看,其他人俱是草草撇了一眼便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丝毫没将成谨言看在眼里,形如空气。

成谨言勾唇,下马威?呵呵……甚好!

结果没过两日,大理寺上下,除了大理寺卿本人,少卿之下所有人,皆被成谨言治得服服帖帖。

即是有人心里不服,表面上也得装成心悦诚服的模样。

为什么?

因为新开的大理寺少卿成谨言,实在太可怕……

不仅整人的法子层出不穷,手段之高,让人苦不堪言却有理有据,让人生生把那口气给憋回去。

“少卿大人,韩大人不在,今日的公文……您看?”

大理寺卿姓韩名朝阳,年纪亦不大,二十有九,未至而立之年,前太宰的嫡长孙,晋安十年榜眼,凭一己之力,短短五年坐稳大理寺卿之位,不可谓不称之年轻有为。

成谨言了解过这位顶头上司的平生,功绩尚可,处事也算公正,办案果决,最值得一说的,就是韩朝阳此人,铁面无私。

哪怕是王公贵胄,只要有人将之告到大理寺公堂,就得随传随到,一旦确定当真有罪,凤子龙孙也要按章法办。

这几年折在他手里的亲贵不少,个个恨他恨的牙根儿直痒,偏还拿他无法,韩朝阳深得皇帝信任,稳坐大理寺,至今无人可撼动得了。

成谨言在太师椅上正襟危坐,瞥了眼低眉顺眼的衙役,沉声道了句:“拿来我看。”

衙役立即眉开眼笑:“好,好嘞,您稍等啊少卿大人,小的这就去拿……”

三天了,这位新上任的少卿大人,总算想要“办点儿正事儿”了!

谢天谢地。

他们这些下属,总算能解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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