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断案(1 / 2)
成谨言公文看到一半,便听有人急匆匆进来禀报:“少卿大人……有人来报,护城河边捞上一具死尸!”
成谨言脸色一紧:“带上人,同本官去现场查看。”
“是!”
一路车马疾行,很快来到护城河岸,成谨言下车上前,此时现场已有不少人围观,一声成大人到,使围观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成谨言从容淡定走过去。
“仵作何在?”
一四十开外中等身材的男子躬身道:“小人在。”
成谨言问实体情况如何,仵作答是他杀:“死者中年男性,身材高大,死亡时间大约两日内,后颈有於伤,应该是被重物所击,手脚及颈间均有勒痕,是死后抛尸河中,他杀无疑。”
成谨言弯腰蹲下,将盖在死者身上的草席揭开,尸体已近乎“面目全非”,因长时间浸在水里,周身浮肿,且散发出阵阵恶臭,不少人不约而同转开头,更有甚者跑到一边大吐特吐。
有下属递给成谨言一块白棉布巾,成谨言摆手拒绝,将草席重新盖好起身:“将尸体运回大理寺,仵作进一步检查,尽快查明死者身份。”
说完转身离开,善后工作交给底下的人即可。
跟随成谨言到场的众人,不约而同感叹大理寺继冷面煞神韩朝阳之后,又多了个笑面罗刹成谨言!
因为全大理寺的人都知道,成谨言平时一本正经,只要他想算计谁了,一准冲谁笑,眼睛都是眯起的那种……
此“凶名”甚至传到当今圣上的耳里。
晋安帝嗤笑:“冷面煞神,笑面罗刹?呵呵……感情朕的大理寺都快成人间地狱了?倒是有意思得紧,韩爱卿,这几日你窝在朕这里已经够久了,怎么,不回去你的大理寺瞧瞧热闹去?”
这个成谨言,还真挺有一套,晋安帝心知韩朝阳窝在宫里的原因,原本他也是抱着看戏的心思,却没想到,成谨言那家伙,居然能兵不血刃地修理了整个大理寺,短短三日内……
手段不可谓不高明。
左轩贺戏谑调笑:“皇上所言极是啊!朝阳兄,你若再不回去,怕是你的大理寺,都要被那成谨言一手掌控了。”
啧……真是好手段,他都佩服得紧呢。
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他与冷面到不近人情的韩朝阳的对手戏了怎么办,真是令人激动。
一个冷硬强势,一个阴柔有手段,这俩人要是掐起来,估计有得好看……左轩贺抬眸看了看晋安帝,见他眼里同样的兴味儿,心里就更雀跃了。
韩朝阳人虽冷了些,可不是没脑子的,反而脑筋转的比谁都快,否则也不会屡屡破案,稳坐大理寺卿的宝座。
“呵……恐怕要让左大人失望了,成谨言亦是我大理寺的人,你就怎知我同他,不会联手?”
新来的就一定要开掐嘛?想太多了……韩朝阳冷笑。
噎得左轩贺一顿,嘴角抽了抽,瞧着韩朝阳的背影跺脚:“皇上,他……什么意思!”进走前还嘲讽他幸灾乐祸,韩朝阳他今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啦嘛?
……
大理寺。
成谨言得知大理寺卿韩朝阳回来的消息,略带些探究,这三日对此人多是听闻,正式见面还是初次,说不出什么反应,放下手里的卷宗,理了理朝服起身出门相迎。
“大人。”
衙役丙郜颇有眼色,见了韩朝阳的面便躬身打招呼,急着替二人互相介绍。
“这位便是新来的大理寺少卿成谨言,成大人,成大人,这是我们大理寺卿韩大人。”
成谨言拱手抱拳:“韩大人。”
变朝阳眸子一瞥,朝成谨言点了下头示意打过招呼了,简单问了下近日有何事发生,越过成谨言身侧时,似乎“不经意”问了句:“成少卿?你可同御史忠承左大人有过节?”
成谨言一怔:“左轩贺?”随即摇头:“并无。”
韩朝阳不置一词擦身而过,同聪明人说话,有些事大可不必说得太多。
所以。
才更容易误会……
成谨言默默将此事记下,随后跟着韩朝阳入了正堂,恪尽职守地汇报。
“韩大人,今日下官带人在护城河岸上,带回一具死尸,仵作检验认定是他杀。”
“所以?”
所以什么?成谨言一怔,随即韩朝阳道:“以后这种小事,你大可自行解决,不必问过本官。”
言外之意便是,等什么时候出了他成谨言搞不定的事,再来找他。
成谨言:……
忽然觉得,若非是韩朝阳有意试探他的能力,便是自己进了一个很不靠谱的部门儿……
虽说韩朝阳名声在外,可怎么总觉着,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是什么鬼!
当天出了查出死者身份,乃北城一个屠户,姓李名大壮,人送外号李屠户外,其他一无所获。
仵作哪里成谨言还让继续检查,天擦黑前,成谨言坐着软轿回府。
容锦正抱着女儿逗弄,见他回来才让朱玉将小包子送去奶嬷嬷那里。
“今个怎地瞧着脸色不好,衙门里有事烦心了?”
让她猜下,若是有人敢给成大公子下马威,三天了,保准来个“新官上任三把火”,给他们一把火烧个干净。
所以不可能存在被人欺负一说,否则就不是成大公子了。
所以是?
“有案子了?棘手?”
成谨言轻笑,刮了她鼻头一下:“什么事是能让你夫君觉得棘手的?是有个新案子,目前还在查证,不急。”进度慢了些而已。
容锦一时来了兴趣,现成的八卦,要听!
“什么案子,同我说说呗!”最近无所事事的她都感觉长分量了。
成谨言挑眉,不是喜欢打麻将?怎地不玩儿了,近两日似乎也没听她怎么叨咕外头的新鲜事儿,怎地突然老实起来,不出去闲逛了?
容锦撇嘴:“还不是前几日太过倒霉,打麻将把这个月的月钱都输完了,前儿上街还掉了钱袋,少说几十两呐!”
不行,不能提,她这心肝儿都快疼了,雀儿再小那也是肉啊!
成谨言无奈失笑:“小财迷。”
说话将自己怀中的荷包拿出来,将全部的散碎银子给了容锦,荷包是舍不得的,那是容锦点灯熬油,通宵达旦,缝了三天才鼓捣出来第一只荷包。
虽然“不怎么好看”,针脚不怎么匀称,上面绣的是啥到,现在他都没看清……
不过是容锦送的,自然是要宝贝着的,否则瞎了那份儿心思,也对不住她差点戳烂的那双手指头……
容锦见他把自己一时起兴绣的“东西”当成宝贝时时揣着,心里热乎得紧,美滋滋地收好银子,才抓着成谨言的腰带,替他更衣。
晚饭过后回房,容锦抓着成谨言让他讲讲衙门刚发生的案子。
成谨言见她缠的紧,无奈只能耐着性子给她讲了。说到死者是个四十好几的屠户,每日以杀猪卖肉为生,交际圈子不广,也没什么仇家,什么人回去杀他?
容锦躺在床上,一只手臂搭在成谨言腰上,煞有其事啧啧两声,分析道:“要不是仇杀,就是两种可能,一位材,二为情。”
容锦板着脸,装作大侦探样分析:“一种可能屠户回家太晚,被人劫财,二一种嘛……诶,那屠户有老婆,就是娶妻没有?”
成谨言垂着眼皮看了眼容锦趴在自己胸口上的头顶,闷声道:“据说几年前难产死了。”一尸两命。
到此成谨言眸子暗了暗,突然想起当初容锦生产时,紧张的场面……确实危险,所以他决定,以后还是不再生的好。
容锦没Get到他内心的想法儿,继而道:“这样的话……那二一种情杀的可能性……莫非是李屠户饥渴太久,忍不住睡了别人的老婆?被发现了,然后就……”
被咔嚓解决了……
成谨言揉了揉眉心,觉着还是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为好:“不早了,睡吧。”
容锦正兴致盎然,哪里肯睡,最后还是被成大公子强行……按在床上一顿耳鬓厮磨,累狠了才呼呼大睡。
成谨言扣着怀里的温香软玉,替她掖好被子方才闭眼。
翌日。
容锦还没睁眼,成谨言便要去参加早朝,这是成谨言第一次参加,头三天都是待在大理寺适应环境。
成谨言穿戴整齐,乘马车直奔皇城,车夫成了成安,之前薛玉林进京,已经把那只瘸的腿脚治好了。
不愧是神医,半点后遗症都没,活蹦乱跳的,而今整个人又回到从前爱说爱笑的开朗性子。
下了朝,成谨言又去了大理寺询问案子,仵作回答并无更多线索,能查的都查了,丙郜如今是随身听候成谨言吩咐的差役。
按成谨言的吩咐,昨日去查了死者身份,今日又授命去查他的过往背景,以及有无仇家。
午时丙郜便回来禀报,查到的李屠户的生平过往。
李屠户今年四十有三,家住东街明水巷,以杀猪卖肉为生,几年前妻子难产去世,李屠户颓丧过一阵,后来逐渐振作起来,又干回了屠户的老本行。
再然后又娶了个续弦,还是个青楼妓子,没多久那妓子就跟个跑堂的跑了,还顺带卷走了李屠户所有钱财。
从那时起,李屠户多了个酗酒的爱好,直到昨天,被发现死在护城河里。
“若说有仇,也应该是李屠户跟那个拐走妓子的家里人有仇,可死的却是李屠户,这就说不通了,莫非是见李屠户喝醉了酒,见财起意?小的问过,那天晚上李屠户确实在云来酒馆喝酒,天黑透了才走的。”
成谨言凝眸:“去将云来酒馆的掌柜和伙计请来。”
……
成谨言又仔细询问过掌柜和伙计,两人口供大致相同,皆说李屠户是被杀的那天晚上,天很晚才离开,酒馆都打烊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