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00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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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同意了。

其实几个科举名额真没什么大不了,只不过文官集团嘛,听到什么不抗议几句生怕对不起自己的身份。

启朝这么大,偷摸转换户籍的不在少数,这次只不过是朝廷为了大义,亲自开个微不足道的口子罢了。

“这就看需要多少钱粮了。”

“三省灾民,所需数目不小。”袁观德小心翼翼道,“且雪灾之后,今年都将没有收成,若这一年都需要救济,富商捐粮也不过杯水车薪。”

谢明灼笑道:“不一定需要救济整年。”

“还请公主赐教。”

谢明灼取出写好的计划书,递给昌蔚,袁观德扭着身子一起看。

不过几行字入目,昌蔚就不禁点头:“确有可行之处,只是时间太匆忙了些。”

“能救多少是多少。”

“公主所言甚是,”昌蔚抚须感叹,“若事成,三地百姓不会骤然陷入绝境,赈灾压力也能缓解,只是……”

“昌阁老但说无妨。”

“只是此举于农户而言过于荒诞,阻力不小。更何况,河南本就情势不明。”

说实在的,朝中少有人相信这个预警,都认为是皇帝炼丹炼得疯魔,出现了幻觉。

但齐王又确实开了智,让人说不出反驳的理由。

昌蔚仔细观察过皇帝等人的神色,发现并无任何疯癫玩笑之意,且连计划都做得如此周全,不像是在玩闹。

加上近日气候确实有异,他也免不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可是说到底,“道仙预警”一事子虚乌有,农户会不会听从政令还很难说,就算听从了,最后却没有下雪,农户会不会对朝廷的荒诞行径彻底绝望?

若有人借此煽动百姓,恐生变故。

谢明灼:“这件事只能赌,若不赌,变故只会加剧。”

“公主言之有理。”昌蔚为官多年,几乎每一步都是在博弈,他对赌并不陌生,但这种豪赌,他还真没经历过。

他不知公主的底气从何而来,但能瞧得出,皇帝对公主殿下的信重之深。

“陕西、山西有重兵镇守,不会生出太大动荡,但河南不得不谨慎。”

谢明灼颔首,首辅不愧是首辅,洞察力着实敏锐,三个月后攻陷京城的起义军就是源自河南。

“朝廷会派遣新任监察御史,专司稽查宗震和落实赈灾计划。”

“公主可有中意的人选?”

“暂时没有。”谢明灼瞥向父母兄长,她倒是有几分想去,但被四票否决了。

四人避开眼神,不是不同意,而是河南太乱了,他们是真的不放心啊。

谢明烁狠了狠心,他是记者,经常在外跑新闻,说起来还是他最合适,便道:“不如我……”

“不可!”谢明灼立刻打断,不等他反应就问昌蔚,“你执掌吏部,可有发现合适的人选?”

昌蔚也不绕弯子,直言道:“威宁侯长子,陆敛。”

此话一出,瞬间打开谢明灼的思路。

她才穿来不到一天,原身虽有关于京城勋贵的记忆,但也只知道哪家有几口人,对勋贵子孙是否在朝中任职、当的什么官并不完全清楚。

陆敛这人她正好有点印象,只是记忆太过浅淡,她一时没能想到。

上一届春闱,陆敛考中二甲进士,选入庶吉士,后任翰林院检讨,秩从七品。

监察御史的职级是正七品,从检讨升迁为监察御史,没有丝毫不妥。

陆家与宗家是姻亲,陆敛得叫宗震一声姑父,派其他人过去,宗震或许不留情面,但对陆家人总归有几分面子情,不会太过抗拒。

陆敛出身武将世家,虽参加科举,进入文官集团,但本身有不错的武学功底,在局势复杂的河南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陆家在叛军攻破京城时以身殉国,可见与叛军绝无勾连,足见其赤胆忠心,可以信任。

且陆敛前往河南,他的父母兄弟都留在京城,就算他生出异心,也会投鼠忌器。

总而言之,陆敛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事不宜迟,皇帝当即下达政令,政令盖上玺印,从皇宫八百里加急,迅速发往河南、山西、陕西承宣布政使司。

还在殿外等候召见的廖海、蒋奎,已经被忘得一干二净。

吴山青趁着间隙提醒了一句,谢明灼一句“不见”就打发了他们。

翰林院,宋游正清点书籍,同僚结伴而入,见到他客气打了声招呼,眼中隐隐带着揶揄和审视。

今早应卯时,他就已经接受到各种异样的目光。

被公主掳入府中,将成为他一辈子都洗刷不了的污点。就算他再自证清白,也没人会相信他。

宋游压下心中苦闷,低头翻阅书册,忽听门外传来低呼:“来圣旨了!来圣旨了!”

同僚愣了一下,小声咬耳朵:“怎么突然来了圣旨?莫非是圣上要赐婚?!”

霎那间,所有人齐刷刷扭头看宋游。

宋游:“……”

怎么可能?

昨日离开公主府时,他明显感觉到公主看他的眼神非常冷淡,像是在看一个毫无关联的路人。

“陆敛陆检讨可在?”行人司官员手捧圣旨,“出来接旨。”

原来不是赐婚啊。

众人松了口气,还有点淡淡的失落。

等听清圣旨内容,失落烟消云散,转而生出极大的谈兴。

这种级别的调任,一般只需要吏部签发调令文书便可,但皇帝亲自下旨,其中缘由免不得要仔细琢磨一番。

消息传遍各大衙署,众官员议论纷纷,流入市井后,却没掀起多少浪花。

老百姓可不在乎这个,他们更在乎官府新鲜出炉的布告。

什么?商户也能考科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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