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春日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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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春日宴

通宵在自家“溜门撬锁”之后的第二天,肖南回不出意外地睡过了头。

昨夜意外窥见的那件血衣入了她的梦,在梦中仿佛活过来一般,张牙舞爪地追着她跑。

她有些没精神,又得强打起精神来。

再有阵子她便要跟随圣驾前往雨安,留在阙城调查的时间不多了。可那些支离破碎的线索留给她的依旧是一团雾水。

想起昨夜那条带子,她又起了心思,本想着趁着天光再瞧上一瞧,可一出自己的院子便被杜鹃堵在了门口。

肖南回做贼心虚,以为自己行迹败露,正准备坦白从宽,不料对方却主动拎出两只烧鹅放在了石桌上。

杜鹃的厨艺是极好的,若要肖南回来评判,甚至是不输阙城大半的酒楼的。

是以府上除了新鲜菜蔬禽蛋,甚少会出现外面买来的现成吃食。

就拿这新恒记的烧鹅来说,工艺确实考究,味道更是十年如一日的地道,但杜鹃却将其视作对自己厨艺的挑衅,最见不得这烧鹅出现在府中。

只有一种情况例外。

那便是杜鹃有了些棘手事的时候。

上一次杜鹃主动请她吃烧鹅的时候,她被迫为了一匹限量花色的缎子,在仙罗布庄外排了一天一夜。

肖南回盯着桌上那贴着红纸的两包烧鹅,只觉得嘴里干巴巴的,突然就没了胃口。

“杜鹃姐,上次那匹料子,你不是还没用完么…...”

“什么料子不料子的?”杜鹃那双大眼睛眨了眨,似乎已全然忘了布庄的事,更忘了自己先前买过烧鹅的“前科”,“我要同你说的是件正经事。”

好吧,看来一只烧鹅只是帮忙跑腿买些布料的小事,这两只烧鹅便是要她办些正经事了。

不远处,伯劳已寻着味道找了过来,正两眼放光地拆着那烧鹅上的油纸。

肖南回的脸上开始显出几分愁容。

从前不觉得,如今她终于开始有些羡慕这头大无脑之人。

没头脑、少烦恼,姚易姚大师诚不欺她也。

“这事吧,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对你来说也就是跑跑腿的事。”

杜鹃低下头去,装作一边低头做着针线一边不太在意地提起一般。然而她越是如此,肖南回便越是感觉不妙。

这感觉就好像头顶悬着一块已经松动的巨石,却不知道石头什么时候才会掉下来。

果然,下一瞬,对方便将“巨石”抛给了她。

“烜远王府新添了位小王爷,正要办满月生辰宴。礼我都备好了,一会你便带上,代表侯府走一趟。”

杜鹃轻描淡写地说着这件事,仿佛要去拜访的并不是什么皇族王爷,而是丁禹路上那家卖大饼的烧饼摊。

可“烜远王府”、“小王爷”、“生辰宴”几个关键字一入耳朵,她当场便似被雷劈了一般动弹不得。

她从前一直以为,这小孩子的记忆总是没那么牢固的。

可当杜鹃提起那几个字眼的时候,她眼前几乎一瞬间便出现了当年自己立在烜远王府后花园中,一个弓步出拳打掉夙平川一颗牙的情形。

“不不不。”她连连退缩,只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大了起来,“我什么身份?出席这种场合不大好,还是不要去了…...”

她方才退了半步,杜鹃一双魔爪已经伸出,不客气地将她拽了回来。

“你的身份刚刚好。你是不知道,那种场合多得是些不长眼又碎嘴的内眷,侯爷如今身份敏感,本来就是要避着点这种事的,千万不能让人钻了空子。”

想到那日在颜府遇到的一众人等,肖南回有些不由自主地点点头,随后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头。

等等,既然都是些不长眼的碎嘴,凭什么就认为她能应付得来呢?

她突然想起那日在颜府遇到的那个什么薄夫人,整个人都萎靡了起来。

“杜鹃姐,我觉得这事还是得…...”

肖南回虚弱的后半句话被对方强势堵了回来。

“就这么定了,你带上伯劳,两人也算有个伴,还能互相照应。”

肖南回瞄一眼不远处一边留着口水、一边比较两只烧鹅哪只肥哪只瘦的某人,对杜鹃的说法生出巨大的疑问。

“也就半天的功夫,最多晚膳后便回来了。你一个上战场的人,还怕进个王府?”

她宁可再上十次战场,也不想进一趟王府啊。

肖南回欲哭无泪,闷了半天也只能悲愤起身上前,将属于自己的那只烧鹅抢了回来。

横竖都要“上刑场”,她得吃饱了肚子再上路。******02******02******

半个时辰后,肖南回已经站在了烜远王府的大门前。

看着那道比她小腿还要高的门槛,肖南回内心的后悔之情简直快要溢出来。

若是换做旁人,怕是再给她百两黄金她也不愿意来,然而杜鹃却只用了一只烧鹅便将她打发了。

不公平,实在太不公平了。

迎她进府的管事看着倒是十分利落,一人坐镇、分管全场,但或许就是因为太过能干,恭敬收了她的请帖后转头就不见了人影。

这倒也不怪对方怠慢客人,实在是肖南回甚少参与这种事、疏于此道罢了。除了肖府和颜府,她连其他高门大院的内庭都没怎么进去过,烜远王府仿佛一瞬间在她面前放大开来,四处茫茫不见边际。

那些同她前后脚入府的男子们瞬间便找到了地方互相寒暄、面不改色地将妻女抛到了脑后。而女眷们对这种事似乎早已习惯,各个轻车熟路。虽然各家之间不一定全都彼此见过,但只要聊上两句晴翠阁的首饰、或是宝月斋的胭脂,只消一两个来回便能熟稔得好似亲姐妹一般。

肖南回就这么立在门口观望了许久,仍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既无法像融入那些装腔作势、白茶论道的官爷群,又不可能钻进那些娇艳绵软的胭脂堆里去。

各色人等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却仿佛置身孤岛。

伯劳早就不见了踪影,许是闻着味道去觅食了。

她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只得认命地拎着两只大盒子往前走去,试图先找个王府的人将这劳什子生辰礼接了去。

沿着廊庭胡乱走了阵子,她终于见到个两个人影,其中一个做王府下人装扮,正是她要找的人。

“劳驾这位小哥…...”

她话一出口,那小厮还没反应,他对面的人却转过身来,正是夙平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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