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远鼻子一酸(2 / 2)
“那就换一本,把以前的都抄过去!”
“不换!赵大山,你至于吗,啊,你至于吗!我就给他两个工分,怎么你了你这么大火气!”王秋凤哭了出来,不停拍打赵大山。
气氛如此僵硬紧张,沈知远倒是微微一笑,“主任,两三个工分我可以不要,主要是你能承受得了后果就可以了。”
“什么后果难道我会怕了你!沈知远你给我听着,要是你敢再在我家撒野搞事,我不会放过你!”王秋凤眼睛猩红放狠话,恨不得要他死!
“太欺负人了!”天晴等知青也不是吃干饭的,立刻出来给沈知远撑腰,愤怒道,“明明是主任你找知远的麻烦,还贼喊捉贼倒打一耙吗?虽然我们不是村里的人,但是我们知青也有人权,伟大的主席说过人人平等,你要继续这样欺负知远的话,我们一定会向上举报受到的不公平对待和压迫!”
“就是,打黑除恶,人人有责!”
“打倒压迫,反对压迫!”
“我们要公平!我们要向上反映!”
除了刘向文之外,知青们一个个义愤填膺士气高涨,异口同声喊了起来,声音之大连其他生产队放工路过的社员都被吸引了过来,甚至有本来就看不惯王秋凤和赵大山的人盘算着要帮知青们去喊村支书来主持公道。
赵卫南和赵卫北、赵宝娟及时赶来,拉住了那些要请村支书的人。
赵宝娟焦急的来到沈知远面前,低头道歉祈求,“沈知青对不起,我代表我妈向你道歉,我保证在工分上面队里一定会公平对待你们的,请你给我们一个改正的机会好吗?”
“死丫头你在做什么,谁要你向他低头了!”王秋凤见状发火打赵宝娟的胳膊。
结果下一秒她就被赵大山用力拽出一边,赵大山额头青筋暴起,怒喝王秋凤,“你还嫌不够乱?惹出的麻烦不够大?现在你满意了!非要把我的位置也一起搞没了为止是吧!立刻向沈知青道歉!”
王秋凤虽然心里怕真的丢了主任和队长的位置,但是赵大山一让她跟沈知远道歉,怒火就立刻冲毁理智,“是我在找麻烦?谁找麻烦你心里清楚!赵大山,你们关系好,他怎么会真的让你丢了位置,要是你位置真丢了,也是你自找的,谁让你护着他,你瞎了眼,活该!”
骂完,王秋凤抹着泪推开人群,低头呜呜哭着跑走。
留下在场的社员们一头雾水:队长什么时候跟沈知青关系好了?
不过很快他们自然的将这句话当成王秋凤随口的气话罢了。
只有沈知远心中错愕,想了一下,大概明白了王秋凤的想法,顿时一阵反胃。
心里,也更冷与讥讽。
她还真会想,和上辈子一模一样。
上辈子要不是她不管束社员,助长流言蜚语,甚至误会他,他也不会那么惨——其实哪怕是严/打,他和一群年轻男女玩通宵后果也不会那么严重的,不至于死刑,因为他和里面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超越友谊的男女关系。
但他是有“前科”的。
他当街扶过摔倒的大爷,老人看他饿得可怜,给他买过吃的,被王秋凤看到了;
他被老光棍言语调/戏过,拉扯过,追逐过,摁倒在地上过;
为了挣钱买复习资料,他还给照相馆当过模特。飞吻的动作,在这个年代十分“招摇”“开放”。
结果就是王秋凤和赵大山在他的个人介绍信和档案上,给他的品德打了不合格,附字:做事懒散,做人轻浮,关系混乱。
那年冬天,他花光所有钱买来的复习资料没用了,因为他根本没有资格报名高考——
恢复高考后第一届报名的人太多了,所有知青都想借机回到城里,上头为了减少压力,给报名的人设置了门槛,首先就是去除品德不行的,且此后也不得再高考。
“其实是我登记的工分,不是主任登记的。沈知青对不起啊,我记错了,本来想给你记五工分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里一直想着个2字,手快就写错了。这样吧,少记的三个工分,到时候我用粮食折算赔偿给你可以吗?”黎禾站出来解释。
他不会错过这个讨好王秋凤的机会。
看到王秋凤这么讨厌沈知远,他反而觉得是自己的机会,可以靠帮王秋凤对付沈知远来接近王秋凤,等他搞定了王秋凤,还怕搞不定赵卫东这个妈宝男?
“随你。”沈知远忽然觉得很没劲,多说一个字都很累。
他走出人群与喧嚣,踩着夕阳余晖走在村里安静的小路,慢慢走向库房。
刚进仓库,就被人从后面用力抱住,少年的胳膊铁棒一样坚硬,却又带着阳光炙烤后留下的滚烫。
赵卫东急切的嗅闻怀里人的味道,亲他摸他揉他蹭他,急于发泄自己汹涌的思念,过了会儿却又猛地停下来。
他收紧双臂声音轻轻的,“你不开心吗?”
沈知远忽然鼻子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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