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1 / 2)
看守所附近有间中医院,是一栋小小的四层小楼。一片小型篮球场藏在医院后门往公园去的衔接处。篮球场被绿树浓荫围住,凉阴浓郁不见一丝阳光。和医院后门隔了一张铁网,铁网底部被掏出一个洞,经常有附近的学生和年轻人来这里打球。
球场边建了一圈水泥台,几个老人坐在台子上看着场上的年轻人打球。简月也坐在台子上,跷着腿拿着手机,看两眼场上跑跑跳跳的大男孩儿们,就低头看两眼手机回复消息。
这里就是上次赵文彬说的中医院后面的球场,也是他和朋友常来打球的地方。因为这里人少,僻静,还凉爽。不过今天赵文彬没有来,此时他要么在学校里上课,要么正和母亲操办赵海升的丧事。
简月坐在这里等人,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人从公园幽深的石路小径里走了出来,他一身黑衣戴着墨镜,像极了电视荧幕里不法分子的形象。是她等的人到了。
洪途直奔简月,墨镜遮不住眼角的笑意,他露出两行白牙,笑得一脸傻气。洪途两只手一横一竖握在一起,里面像是藏了什么东西。
“简老师,给你看个好东西。”
他一走近,简月就听到几声蟋蟀的叫声。洪途把手送到她脸跟前,把手打开,果然是一只漆黑的蟋蟀。
简月用手指碰了碰蟋蟀的须子:“它怎么不跑?”
洪途道:“不知道呀,我抓它的时候它就不跑,傻愣愣的趴在地上。它是不是瘸了?”
简月只怕长着翅膀的虫子,她小时候被小飞虫撞进过眼睛里,折腾了很久眼泪流了一箩筐才把飞虫揉出来,眼睛肿了好几天还差点进了医院。从此她对会飞的虫子产生阴影,连蝴蝶都怕。但是无论再怪模怪样的虫子,只要不会飞,她就不怕,更别说眼前这只小小的瘸腿蟋蟀了。
简月道:“估计是,你要把它带回家养起来?”
洪途把蟋蟀扔进灌木丛里,道:“养它干啥,我就是想吓唬你。”
简月站起来掸了掸裤子,笑道:“那你失算了,我只怕会飞的虫子。”
洪途跟着她往公路方向走,左手在裤兜里掏来掏去:“还有还有,我还给你带了别的。”
简月道:“你再拿出虫子,我就向周行告你的状。”
洪途道:“不是虫子,我在路边看到几朵小花,像是野生的。”
他从兜里掏出几朵紫色的小花,翘着兰花指捏着细细的茎子递给简月,几朵比指甲盖稍大一些的小花在他大手的衬托下小得像米粒。
简月很意外他竟然没把脆弱的花茎捏碎,还保存得这么完整。她接住小野花,笑道:“你很熟练嘛,经常给女孩儿送花?”
洪途把手插兜里,甩着肩膀走路的姿势很黑社会:“没有呀,我就是觉得小花好看,你也好看,你俩很般配。”
这话说得粗爽又细腻,洪途一向是个身如猛虎也能细嗅蔷薇的人。
洪途又说:“本来小师想过来找你,但是周队不放心你们俩女孩儿,就换我过来啦。”
简月道:“去看守所找马玉琴而已,又不是打群架,小师过来我们俩还能逛逛街。”
洪途自告奋勇:“我也能陪你逛街呀,我不仅能扛事儿还能抗东西。”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的到了看守所,民警去提马玉琴,洪途还不知道来找马玉琴干什么,就问简月:“还有啥材料要补充?”
简月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民警将马玉琴带了进来,马玉琴比上次简月见她时更憔悴,整个人面黄肌瘦,像一具干枯脆弱的骨架。
马玉琴有气无力地说:“你想干什么?”
简月从马玉琴眼睛里看到一股浓厚的死气,那是无意求生的人才有的眼神。看见马玉琴成了个一心寻死的人,简月对她也没有丝毫怜悯,甚至感到期待。
简月道:“告诉你件事。”
马玉琴:“什么事?”
简月:“我们查到了杀死李紫暇的凶手。”
马玉琴瘫坐在椅子上,对简月带来的消息无动于衷,她曲卷着的腰背往前倾了些,像是她支撑着身体的脊椎骨断了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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