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闹够了(2 / 2)

加入书签

白起站在门口,单单是一个身形就显得杀伐肃萧,气息和嬴政完全不同。他一进来,整个院子好像都铺满了杀意,三楼上正在面壁的王贲猛的睁开眼,漆案上,他的长剑发出了轻微的颤鸣。

王贲顾不得别的了,他抓起剑,直接翻着窗户就跳了下去。

院落中,王贲轻巧地翻下三层楼阁,落地后直接横剑挡在了赵政面前,盯住了门口那位面具青年“刺客”

白起的目光从赵政身上落到了王贲身上,刚才王贲跳下来那一串动作他是看在眼里的,白起的目光动了一下,似乎对这个少年有点兴趣。

王贲被他看了一眼就气海大乱,他差点握不住手里的剑。转头小声对赵政道“大王我们还是跑吧这人打不过”

“”

“大王我拼死也会保护你的”

赵政忍了忍才没在白起面前翻他一个白眼,保持风度道“自己人。”

王贲“哈”

赵政抬手朝白起作了一揖“大将军。”

王贲嚯。

这人什么来头啊值得大王以礼相待

这一礼非常标准,是古时候的规矩了。现在这个世道,礼崩乐坏,君王无不自恃身份高贵而志得意满,少有谁能够如此礼遇臣子,白起虽在昭襄王时经常受昭襄王作礼,但是感觉完全不同。

这少年从容镇静得超乎常人,举手投足里的贵气甚至能压过他的杀气,可是行礼的时候,眉目间的谦和和诚意不是假的。

白起看得出来。

今时不同往日,他谦逊回以一礼,脚步微动,带起一片如同被风缓缓吹散的尘埃,闪身让开了门口。

赵政朝他微微一点头,向着门外走了过去。

不等他走近,车帘被一只白净修长的手轻轻掀开。

赵政顿住了脚步。

王贲跟在后头也停下了,但目光一直盯着白起,右手就没离开过剑镗。

车厢里走下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男子,宽大的兜帽遮住了他的容颜,只能见到线条苍劲的下颌和浅而微薄的嘴唇。

察觉到赵政投过来的视线,那人微微抬了抬头,唇角勾起一点别有深意的笑。

赵政也是极轻地笑了一下,心里竟是有些忐忑。但是他从不将情绪在外人面前显露,他走过去,抬手微微掀起那宽大披风的兜帽,一张和他几近相同的容颜在昏暗的阴影中显露出来,赵政还要往后摘的时候,嬴政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轻声道“小心被人看见,大王。”

赵政望着那双浅浅淡淡的眼睛,细长轻盈的眼睫,英气却不至侵略的剑眉,每一个细节都看了一遍烙进心里,明明是他自己的模样,却有种说不上来的俊美和稳重。赵政忽然就踮起脚,在兜帽遮掩下蜻蜓点水般在那温润的唇上吻了一下。

细腻,柔软,温热,一触即逝。嬴政半垂着的眼睫颤了颤,大概是料到了,又像是没料到,他看微微低头看着赵政,这少年也毫不退避地看着他。

嬴政修长的手指捏住了赵政的下颌,轻轻摩挲了几下,低头回以一吻。仿佛是刻意捉弄,他也是一碰就离开了,不无狡诈地朝赵政眨了下眼,轻声道“有什么事进去说”

赵政被他这样的“报复”弄得懊恼,但是却尝到美妙趣味,眼神微动,轻轻握住嬴政的手,“我带先生进去。”

他另一只手将兜帽往下遮了遮,带着嬴政往里走。

院子里,白起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王贲则神色古怪,一边提防白起,一边偷偷瞧着自家大王。

王贲看着那个奇怪又熟悉的黑色披风男子,完全摸不着头脑。而且他们俩刚在在帽子底下偷偷摸摸干什么不会是大王移情别恋了吧

赵政上了二楼,送嬴政进入房间,转而请跟来的白起去隔壁的房间,然后把王贲赶到三楼去。王贲对这种不公的待遇大为懊恼,但是被白起从面具底下看了一眼后,立刻脚底生风一口气蹿上了书房。

赵政推开门,那是之前被嬴政封了的打斗的房间,前几日收拾了一遍,已经看不出什么大的痕迹,特意给白起暂住。

“大将军请。”

白起抱拳行了一礼,抬手道“没有王上请臣子先入的规矩,大王请。”

赵政微微点头,走了进去,和白起一同在窗边坐下。旁边有早已备好的酒具,赵政给白起倒了一盏“晚辈赵政,这里是韩国国都新郑,具体状况,大将军应该已经听先生说过了。”

白起接了酒“大王折煞白某。”

在换这身体之前的几次见面中,嬴政已经将事情和白起仔细说了一遍,没有任何隐瞒,包括嬴政自己的身份。毕竟这种超乎常人想象的事情,撒一个谎要用更多谎去圆,嬴政没有那个心思,他也不屑于隐瞒。

白起心中有数,对于一些赵政还不知道的事情,嬴政曾请他帮忙隐瞒,因此听见赵政喊嬴政先生,白起也没多说什么。人活一世,回头去看的时候,总会能悟出一些曾经执迷不悟的道理。这两个人你追我逐的,有些事留给他们自己解决就好,外人插手不得。

“知道大王如今身陷险境,白某定当护送大王平安回到秦国。”

赵政微微一笑“看过将军的行兵布阵,出神入化,赵政一直神往不已。秦国百年之计,东出大业,才是晚辈想要托付给大将军的,区区我一人性命,算不得什么。”

白起握着酒盏,气息有一瞬的凝滞。当初昭襄王疑心他有反心,故而杜邮赐剑,一生戎马半生鸿业,皆成身后旧事。他一心为了秦国大计,可昭襄王却要他只忠于王一人。王要他伐邯郸,他一再言明天时地利人和大势已去,硬求不得。可是秦王不允啊,所以只能在出兵和赐死之间抉择。

他选择了前者,仍旧没能逃过兔死狗烹的命运。

如今这少年秦王,却说,秦国大业,重过王之性命。天下苍生何其多,王侯将相何其多,有几人能说出这种话来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作为君王能有这样的眼界,已经是少见。

良久,白起低声道“秦国有王上这样的明主,六国焉能不是掌中物大王即便没有我,也一样霸业可成啊。”

“有了大将军,才更成龙虎之势。”赵政举起酒盏,“新郑这酒甚无味,等回咸阳,再请大将军饮我秦国酒。”

“好”白起回以一敬,“大王请”

酒过三巡,说了许多庙堂江湖,仍是意犹未尽。赵政想着先生还在等着,便让王贲下来陪白起说说话,回到了房间。

房间里窗帘还是关着的,幽昧昏暗,靠窗的临风小榻上,嬴政已经脱去披风换了件白衣,独自坐在席间,他散着发,手里拿着一卷竹书,身旁漆案上的烛火静静照着他的侧脸。

安静得像是一副贵不可言的画,唯有仙人妙笔可描摹。

赵政合上了门,嬴政闻声抬头看了过去。白衣少年慢慢走到榻边,一只腿半跪到榻上,抬手将嬴政柔顺垂落的发丝往后拨了拨,修长的手指顺势在他脖颈间游走,最终落在喉结处,拇指轻轻摩挲了几下。

嬴政半真半假地说了一句“别闹。”

赵政置若罔闻,慢慢将嬴政手里地竹简抽走,一只手伸入嬴政发间,低头在对方喉结上轻轻噬咬“先生,怎么比我还像秦王”

嬴政气息微乱,没回答,由着他放肆了好一会儿,才低头将赵政的脸不容拒绝地抬了抬“不介意”

“嗯”赵政懒懒应了一声,有些醉意,像是美事被打扰了,皱了皱眉,又轻轻一笑,起身吻上嬴政的唇,“介意什么”

嬴政和他纠缠着,愈来愈烈,两道极相似的气息彼此交融,赵政在换息时轻声道“介意先生用我的模样”

嬴政只是眼睫轻颤,没有多说,主动覆上少年的唇。他知道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少年回以更炽热的侵犯和占有,将人按在枕边,手指悄然探入了衣襟。

嬴政忽然反应过来似的,在赵政唇上咬了一下,用的力气不小,赵政被这痛感扰乱动作,一个没注意就被嬴政翻身压在了榻上。

三千青丝交错。

嬴政强势地抬起赵政的下颌,轻咬少年的喉结,声音低哑“闹够了就听话些。”

说着,他的手缓缓解开了赵政腰间的衣带。

赵政不等他得手就反压过来,眉宇间带了些邪气,轻笑“这件事,我可不听先生的。”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