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和离的一百六十七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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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上闹出这样的事情,在座的女眷哪还有兴趣饮酒话闲,纷纷转过身子看好戏。

想起甄玉棠对她说的那番话,陆夫人心绪复杂,她并不愿相信甄玉棠的猜测是真的。可是,这几年来她亏欠了阮亭许多,甄玉棠是阮亭的夫人,她愿意陪着她演一场戏。

陆夫人心事重重的走出来,叹了口气,“刚才大夫为阮夫人把了脉,瞧着阮夫人的症状像是中了毒。”

“中毒?”听到这个消息,满堂哗然。

温如蕴站在人群的最末端,低着脑袋露出得意的笑,她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

柳夫人急急忙忙站起来,“玉棠怎么可能会中毒?席间的膳食都是一样的,方才她饮了几盏酒,便说身子不舒服,一定是酒有问题。”

“陆夫人,我是阮府的奴才,我在外面候着我家夫人,看到这个侍女抱着酒壶鬼鬼祟祟的出来,她不去给其他宾客斟酒,反倒是偷偷摸摸往后花园去,和温小姐身边的丫鬟见了面。”

平时把萱月还有那个侍女绑起来,把她们俩带过来,对着陆夫人解释,“我家夫人饮了两盏酒,她饮的酒,恰好经了这个侍女的手。”

那个侍女慌了神,赶忙跪在地上,“夫人,奴婢没有。”

陆夫人脸色阴沉的盯了她一眼,随即视线落到萱月身上,“你是温如蕴身边的丫鬟?”

萱月跪在地上,十指泛白,攥紧了衣裙,“夫人,奴婢是温府的丫鬟,可奴婢只是碰巧和您府上的侍女遇见了。”

“碰巧?”甄玉棠的声音响起,脚步轻缓,她从里间出来,“好一个碰巧,你是温如蕴的丫鬟,不伺候在她的身边,跑到后花园做什么?”

甄玉棠一出来,在场之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温如蕴嘴角瘆人的笑意凝结,死死盯着甄玉棠,“席面上人太多,满屋子都是浊气,我吩咐她去后花园折些花来,清香净气,阮夫人难不成不允许我身边的丫鬟去折枝花吗?”

甄玉棠轻笑了一声,“当然可以呀,只是,怎就那么巧,你身边的丫鬟刚好和这个侍女撞上了?”

温如蕴脸色阴沉起来,“阮夫人断定酒水有问题,可酒水没有经萱月的手,谁害了你,阮夫人还是莫寻错了人。”

甄玉棠眉梢扬了扬,朱唇露出讥讽的笑,“平时,把刚才斟酒的酒壶拿过来。”

看见平时手里的九曲鸳鸯壶,温如蕴一颗心突然提起来,萱月办事太不力了,没有把酒壶藏起来,竟然落到了甄玉棠的手里。

她紧紧攥着指尖,不断在心里安慰自个:别怕,九曲鸳鸯壶的精妙之处没有多少人知道,就算甄玉棠觉得有问题,也查不出来什么。

甄玉棠缓缓倒了一盏酒,菊花的清香溢出来,其中一个夫人好奇的探着脑袋,“这酒壶瞧着和一般的酒壶没什么区别,是里面的酒水有问题吗?”

陆府的大夫用指尖蘸了一些,放在鼻子旁嗅了几下,随后又伸出舌头尝了下味道,“这是寻常的菊花酒,并无问题。”

温如蕴提着的心落到原地,她语气不善的出了声,“阮夫人,大夫都说了菊花酒没有问题,你何故把我的丫鬟绑起来?”

“菊花酒确实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这个酒壶。”甄玉棠并没看她一眼,而是对着面前的众人道:“这个酒壶粗粗看着,和寻常的酒壶一样,可是,请各位夫人仔细瞧一瞧,这不是一般的酒壶,这是九曲鸳鸯壶。”

从甄玉棠口中听到“九曲鸳鸯壶”几个字,温如蕴一下子变了脸色,她身子僵硬起来,神色惨然,不可能,甄玉棠不可能知道九曲鸳鸯壶的存在。

这是下面的官员孝敬给先皇的贡品,只此一件,早在几十年前就赏赐给了她的祖父。这么多年过去,就连京师有这么多权贵世家,也没几个人知道这件贡品的存在。

甄玉棠扫了她一眼,望着温如蕴一脸诧异又惨然的神色,她心情倒是不错。

唇角漾起浅笑,甄玉棠道:“九曲鸳鸯壶可以同时存纳两种酒水,诸位夫人瞧,壶盖上面刻着一对鸳鸯,壶底有两个小巧的玉按钮,只要轻轻按动壶底的玉珠子,就会有另一种酒水倒出来。”

她边说话,边摁了下右侧小而圆润的玉珠子,汩汩水声响起,她又往酒盏里倒了些酒,递给一旁的大夫,“劳烦您再检查一下这杯酒。”

其他女眷一眨不眨的注视着甄玉棠的动作,那位大夫闻了几下,十分确定的道:“这酒里有毒。”

大人都这样说了,定然是真的,如同一滴水落入了沸腾的油锅里,其他人纷纷议论起来。

柳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怒瞪着温如蕴,“好啊,你敢给玉棠下毒,温如蕴,我只当你是不要脸,没想到你连畜生都不如,你个恶毒的东西,就该去到十八层地狱,让阎王爷拔了你的舌头!”

温如蕴掐着指尖儿,强迫自己稳住心神,“我不知道什么九曲鸳鸯壶,给你斟酒的也是陆府的丫鬟,阮夫人找错人了。”

地上跪着的陆府侍女早就瑟瑟发抖,她哪里知道酒壶里面装的是毒酒!

“阮夫人,不是奴婢,奴婢没有要害您。”侍女不停的磕头,明白自己是上当受骗了,赶紧开脱,“阮夫人,前几日萱月姐姐找到奴婢,让奴婢在老太君的宴席上帮个忙,用这个酒壶来给你斟酒,她没有告诉奴婢里面的酒水有问题!”

“她是温府的丫鬟,你是陆府的侍女。”陆夫人满心都是怒火,高喝道:“平日是我太放纵了你们,才让你们有那么多歪心思!”

陆家与温家交好,她把温如蕴当自家人看待,温如蕴却是胆大包天,挑陆家举办宴席的时候对甄玉棠动手。如若没有查明真相,她是陆府的主母,只能由陆家人来承担一切罪责。

那个侍女一下又一下狠狠磕着头,与地面相碰的清脆声音响起,“夫人饶命,萱月姐姐找到奴婢,她说,只要奴婢按照吩咐行事,她便给奴婢些银子。九曲鸳鸯壶也是她给奴婢的,奴婢绝没有谋害阮夫人的心思,奴婢一时迷了神智,还请夫人和阮夫人饶命!”

陆夫人颇是失望,精利的目光盯着温如蕴,“人证物证就在这里,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长长的指甲把手心给掐破了,温如蕴也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她呼吸急促起来,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误?给甄玉棠下毒的罪名,她一定不能承认。

她狠下心,“我不知道这些事情,前几日萱月伺候不力,我训斥了她一顿,说要把她赶出府去。一定是她怀恨在心,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九曲鸳鸯壶,故意用我的名义,做了这些事情。”

她抬手指着萱月,目光淬着狠毒,“萱月,枉你我主仆一场,你家里只剩下你娘和你妹妹两个人,我时常让你回去探望她们,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她是故意提到萱月的家人的,萱月伺候在她什么多年,这个丫鬟最在意的就是家中的老母和妹妹。

如果宣月不担下这个罪名,她不会放过萱月的家人,但凡萱月脑子聪明些,就该知道怎么抉择。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一通指责,萱月似是没有反应过来,呆愣了一会儿,难以置信的盯着温如蕴,“小姐,明明是您交代我做这些事情的,您让我从一个刚由西域回到京师的男子手里买了一味毒药,还让我找到陆府的丫鬟,用金银威逼她为您办事。九曲鸳鸯壶,也是您从温府的库房里拿来的,如果没有您的授意,奴婢和阮夫人无冤无仇,怎敢谋害她?”

“包括王娘子和阮娴,也是您将她们弄到京师来的,您教唆王娘子,让王娘子用孝道来败坏阮大人的声誉。

您愿恨阮夫人,用香囊球来算计阮夫人,欲借此让阮大人休了阮夫人。这一切,都是您指使奴婢做的啊!”

萱月也不是傻子,怎会看不出来温如蕴把她当成了替死鬼。

如果没有那件事,为了家人,她一定会把这些恶行揽到自己身上。可是,她的娘家和妹妹还在那个人手上。

萱月突然反水,让温如蕴猝不及防,她打算把脏水一股脑泼出去,没想到,萱月这个下贱的丫鬟竟敢背叛她,把她做过的丑事全部公之于众。

温如蕴彻底乱了阵脚,她摇着脑袋,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声音又尖又锐,像是疯了一样,倒打一耙,“我没有做这些事情,我也不知道什么九曲鸳鸯壶,一定是甄玉棠早就收买了你,你们合起伙来污蔑我!”

这时,一道低沉威严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阮亭着一身墨色锦袍,神色冷峻的走进来,“九曲鸳鸯壶是御赐之物,先皇赏给了你的祖父,赏赐的日期和数量,宫里都明明白白的登记在册。人证物证皆在,你还如何狡辩?”

是阮亭,甄玉棠循着声音看过去,宫里的事情结束了吗,他怎么会出现在陆府?

阮亭的出现,越发让温如蕴感到害怕和恐惧,所有的证据摆在这里,她已经没有反驳的余地。

她费心筹谋的一切,以为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可还是被甄玉棠识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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