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不辱寒士(1 / 2)
第309章 不辱寒士
约莫一个半时辰前。
浔阳楼五楼,仅有的两间包厢之一,挂牌“太阴”的奢华包厢中。
一扇私密屏风后方,依稀有两道倩影,在梳妆台前一坐一站。
有步摇贵妇人的无奈嗓音传来:
“好了好了,别照镜子了,已经够美的了,我家十七娘美若天仙,这些胭脂饰品、华服裙带不过锦上添花,还拖后腿呢。”
“小姑瞎说。”
谢氏贵女黄莺般的清脆嗓音响起,语气听着有些底气不足,弱弱说:
“净哄我。”
她似是担忧着什么。
谢令姜仅着一套蓝粉交加的肚兜儿与小亵裤,坐在绣凳上,肤白如雪,长发如瀑,正朝面前的梳妆镜左瞧右瞧,各个角度打量她这一副花容。
“哪有瞎说。”
“对了。”步摇贵夫人回头问:“浔阳王府那边,今夜来人吗?”
比欧阳戎快一步自双峰尖返回的晴书,走进屋中,恭敬行礼:
谢令姜立马点头,顿了顿,在谢雪娥笑吟吟的目光下,又红脸摇了下头。
谢雪娥微抬下巴,语气自傲。
谢雪娥不答,只噙笑反问:“傻侄女,那你说,你大师兄正经吗?”
“我陈郡谢氏六百年来,从未轻辱过江左寒士。”
此刻楼下,某位狐白裘青年刚被迎宾丫鬟领进一楼大厅落座不久。
回到屋中,谢令姜走到炉边,盯着炉炭,俏脸出神:
“小姑,今夜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好?”
站在肚兜小美人儿身后的步摇贵夫人突然伸手。
她顿了顿,抢在小侄女柳眉倒竖之前,眨巴眼睛,说出一句只有已婚妇人才秒懂的话:
“得试过才知道。”
“有何不好?今夜,须让他知道,谢氏嫡女有多荣贵。世间男子大多这样,得之太易,难以珍惜。
她莞尔一笑,轻轻点头,似是满意:
“我们谢氏女郎挑选郎君,还是有眼光的,尚人物也。”
“只有是人,皆怕失去,特别是曾经有过的。”谢雪娥叹气:“这些事,其实不该我来做,但你阿母走的早,你阿父又太喜欢这个弟子,严厉不起来,只好我这当姑姑的来干。”
谢令姜轻盈起身,去穿礼服。
她轻笑一声:
“第二,天下门阀皆知。
“夫人,他来了,已经落座。”
停顿片刻,妇人淡淡:
“自家女婿除外。”
“姑姑怎么这么了解大师兄?”
“真的假的,姑父看起来那么严肃,比我阿父还正经。”
谢雪娥雍容华贵的走出屏风,踩着柔若猫毛的波斯地毯,走到屋子中央无烟炭火暖炉前的一张梨花木椅子上,端容坐下。
咚咚——
“糟了。”谢令姜突然往后一缩。
“那是什么?”
谢令姜轻轻点头。
谢令姜小脸顿时紧张起来。
只是高昂下巴,她一个人气鼓鼓了一会儿,头不回的嘴里反驳了句:
“大师兄也不是绣花枕头。”特意强调了下。
晴书领命退下,谢雪娥垂目整理了下端容,状若无常的返回屏风后方,迎面看见谢令姜换好了衣裳。
“陈郡谢氏能在江南屹立数百年,所靠的决不是次次一边倒的押宝正确,而是从不阻拦谢氏子弟,各寻明主,哪怕互相敌对也好。
谢令姜蹙眉:“才不是迟钝。”
“她也怪可怜的。”
对于不自信的爱侄女,谢雪娥有些头疼,摇头不解。
谢令姜有点忧虑:“可是金陵那边有不少族人与卫氏走的近,也经常指责阿父,关系越来越僵。”
提到生意,谢雪娥兴致阑珊的摆了摆手,站起身,离开之前,转头朝晴书意味深长的说了句:
谢令姜低头想了想,银牙轻咬,叮嘱一句:“那姑姑答应我,今夜勿要过分,不许做辱他之事。”
“那就好。”谢雪娥点头:“提前准备就没意思了,就是要他措手不及,加深愧疚自惭,好好看看十七娘的光鲜亮丽。等过了今夜,十七娘只需稍微靠近一步,他包管受宠若惊,对你百般珍视?”
“……”谢令姜。
“秦小娘子?楼下那个卖艺的?你今夜特意点的那个?”
“夫人。”
谢令姜一张俏脸红的娇艳无比,偏头躲开她的耳边风,素手充当梳子,梳了梳胸前垂落的青丝长发,动作隐隐透露出一些羞怯紧张,说:
“等下在宴会上,小姑不准说这些羞人话。”
晴书点头,将今日白天记录下的某人言行,细细道来。
“十七娘分明更明媚动人一些,还有这等妙不可言的胖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哪里是像我,都是那些人恭维妾身的话罢了。”
谢令姜蹙眉,转头看着刚来浔阳城不久的亲姑姑,语气认真:
谢令姜狠狠嗔了眼笑吟吟的步摇贵夫人,冷哼扭过头去,不想理她。
谢雪娥微笑:“行了,放宽心吧,过了今晚,他就会开窍,知道你弥足可贵了。”
“好了,别和我讲这些,不管是盈是亏,你带着下面的人,跟着投就是了,关键时刻无条件站在欧阳良翰那边。需要多少银两,回去后报个账就行。”
谢雪娥站在谢令姜身后,放下木梳,两手轻轻按在她的圆滑小肩膀上,弯腰前倾,盯着镜子中的爱侄女,少妇的嗓音磁性诱人:
“十七娘这张娇脸,还有这副身材,连姑姑我看了都心动,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胖,这天下岂有男子会不喜欢?
“十七娘略施粉黛,即可迷倒楼下那些年轻才俊们,哪里需要这么麻烦,竟还会信心不足?”
“他来了?”
谢令姜没有否定,歪头看着镜子,发了会儿呆:
谢令姜期待:“真的?”
替夫人管理大衣行事务的桃花眼丫鬟脑袋低的更低了,必恭必敬,丝毫没有今日在郭掌柜面前的云淡风轻。
有区别?
谢雪娥揉了揉眉心,无奈一叹:
“好了好了,你在我面前骂他没用,来浔阳城三天,也不知听你骂他多少回了,有本事你当面骂醒他。”
谢雪娥笑容收敛了些,回过头:
“十七娘先去穿礼服。”
咬唇:“可大师兄未免走的也太快了,都不回头看一眼,看看后面有谁,谁身影一直跟着……”
“这不就对了?据妾身多日观察了下,这欧阳良翰做事虽正大光明,喜欢走堂堂正正的路子,但是却奇招迭出,妙计不断,绝非那种迂腐儒生。”
“姑姑别闹。”
“小姑不可理喻!”
谢令姜气唤:“小姑!”
“没,没有。”
晴书点点头:“奴儿也这么觉得,几日相处,欧阳公子举止端正,言行令人印象深刻。”
谢令姜咬了咬牙关:“小姑别说了。”
她嘴唇贴近谢令姜的耳朵,吹了口风,说着姑侄女间的闺房悄悄话:
谢雪娥眯眼倾听了会儿,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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