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皇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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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你可曾记得,你说若我诞下皇儿,便给他取名昭祀,看来……皇儿命薄,无福消受了。”说到此处,愉贵妃又开始轻声哭泣,圣轩帝心都要碎了。

他忙道:“朕怎会忘?朕还记得要封你为皇贵妃。爱妃啊,你放心,不管此次皇儿能否保住,朕都会封你。若皇子无福消受,总得在你身上多多补偿才是。”

“皇上……皇上……臣妾有你足矣。”愉贵妃不停呢喃,言语充满感激和爱恋。她揽着圣轩帝略肥硕的腰,温柔靠在他身旁,低垂的眼眸中却闪过一抹精光。

——

秦画晴和张氏守在正堂至子时,也没见秦良甫归家。

到底是秦画晴按捺不住,差了一名小厮,前往郑海端府上询问。待小厮匆匆回来,已快四更天。

小厮脸色煞白,嗫嚅着嘴道:“夫人,小姐,老爷他……他……”

“你快说!”张氏甫然起身,手却止不住的颤抖。

“老爷今日冲撞了愉贵妃,恐致贵妃小产!皇上已经下令将老爷抓进牢里,说、说贵妃和皇嗣若有问题,便直接将老爷赐死啊!”小厮说完,也是胆战心惊,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张氏闻言,眼前一黑,浑身力气都被抽走了,歪歪倒在太师椅上。

秦画晴瞪大眼睛,虽也惊恐万分,但却强迫自己冷静。

她闭了闭眼,微微缓过神,低声道:“春茜,带夫人回房休息。锦玉,跟我去一趟郑大人的府上。”

锦玉看了看天色:“小姐,现下已四更天!”

秦画晴何尝不知,她咽下满嘴苦涩:“倘若愉贵妃皇嗣难保,父亲下一刻……便不在人世了。”

锦玉也知事情轻重缓急,立刻让人备马车,她给秦画晴呈上一杯热茶,问:“可是小姐,你找郑大人,准备让他如何帮你?”

“父亲跟随郑海端八年,乃他左膀右臂。郑海端位高权重,总不能见死不救?”秦画晴握紧拳头,心里只希望愉贵妃母子平安。

前往郑府路上,秦画晴却支着额头,冥思苦想。

明明上辈子愉贵妃根本不会出事,为什么今次却和父亲扯上了关系?到底是天意在改变,还是命运的轨迹出现了偏离?

她惊疑不定心中又充满恐惧,望着马车外黑漆漆的夜色,就像她未明的人生。

马车很快停在郑府门前,秦画晴让锦玉去敲门,倒是很快有下人来迎。

那人是郑府管事,秦画晴告知身份和来意,那管事让她稍等片刻,前去通传。

夜里还是有些凉,秦画晴抱紧身子,小脸苍白,锦玉看得心疼极了。

“要不把少爷叫回来吧?府中出了这般大的事情,小姐你一个女子,怎么应付的来?”锦玉一直将秦画晴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她打理铺子挣钱,四处救济扶危,讨好老爷的政敌,这本不是她一个女子该承担的!

秦画晴微微摇头:“不要告诉获灵。”她还承受得了。

本来这一世,就是要承受比旁人更多的责任。

便在此时,那传话的管事打开门,他朝秦画晴摇了摇头:“秦姑娘,你请回罢。”

秦画晴心沉入谷底:“郑大人怎么说?他难道不帮我父亲吗?”

管事倒是体谅她,叹了口气,道:“秦姑娘,不是郑大人不肯帮忙,而是这篓子捅的太大了。皇上本来子嗣单薄,好不容易最受宠的妃子怀了龙种,却因令尊疏忽导致这等大祸,莫说令尊,当日修建姑射楼一百二十八名工匠皆入狱,愉贵妃若有好歹,全部人头落地!即便郑大人去求情,只会适得其反,其中关节,希望你能仔细掂量掂量。”

秦画晴没想到圣轩帝昏聩到如斯地步,心下一酸,忍住泪说:“郑大人真的不肯帮忙吗?”

管事看她不过十四五岁,家中就遭此变故,泫然欲泣的样子格外可怜,便道:“我再帮你问问罢。”

秦画晴惊喜不已,连连向他道谢。

约莫半刻,那管事来报,却只叹息摇头,“郑大人……无能为力。”

秦画晴仿佛被一盆冷水兜头淋下,可怜父亲苦心经营十多年,如今举目朝中,竟是一个肯为他说话求情的人都没有!

他一生笼络贿赂,步步为营,到有难之时,郑海端竟然选择抛弃棋子!那父亲这辈子,苦心孤诣的谄媚,到底是为了个什么?

锦玉忍不住红了眼眶,大声道:“郑大人权倾朝野,求情不过一句话,他都不肯施以援手?什么无能为力,什么适得其反,不过是明哲保身的借口罢了——”

“锦玉,不得无礼!”

秦画晴深吸一口气,朝那管事欠身,道了谢,步履虚浮的转身,狼狈爬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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