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挥洒(1 / 2)
才进了门,时旬就一把甩开柳令月的手,急赤赤地点燃了书案上的青花莲灯,顺手取了架上的砑花粉笺,展开一看,又不甚满意道:“得用最好的澄心堂纸。”
“小娘子,坐到那屏风跟前去。”
啊?这竟是要,作画?
柳令月长舒了口气,任他怎么折腾,不是那事便好。
遂乖乖搬了圆凳坐下,皓腕闲闲抵住下颌,软腰倚着高几,垂下眼眸,作势看向上头摊开着的,不甚看得懂的《素蜀帖》。
“如何?”
时旬重重颔首,兴酣落笔时,广袖间隐隐露出的修长手臂悠然摆动,一顿一点,一挥一洒,极是飘逸宁人。
全没了往昔的猴样儿。
柳令月起先着实看得入神,后头就实是熬不住,勉力维持着坐姿,趴在桌上沉沉睡了。
待时旬再抬头时,青花莲灯芯已烧去大半。
“又画倒一个?这回可算是很快了。”他满意地欣赏起自个的大作,当真是“清娥画屏中,春树郁金红”。
那日在养济堂他就发现,这位是个天生的写真模子,为她作画时,就莫名得心应手,只消看上几眼,那眉,那目,便深深烙在脑海里了。
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就答应同她成婚了。
话说回来,若是那日和长公主的订婚宴上,他跑出去画那几个胡姬时,也能这般酣畅,就不会被痛揍一顿,削了官职了。
更紧要的是,也不会有他一夜豪掷千金、大战六美胡姬的荒谬传闻了。
“算了,反正你也不在乎,反正你心里还有那臭举子。”
他真不是吃味,他就是心疼自个的清誉,他就是看不上臭读书的拿腔作势。
至于她,往后就当是个给自己购置这些昂贵纸笺、名贵笔墨的大财主兼,写真模子。
是了,是这样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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