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羊毛人》下部《他的姓名赵亮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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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多少?”

“差不多都听到了。小椒,你不该做这事。”

“我该做什么事?我做什么事还要你来教,是不是?你是我大大,还是我姆姆?也该老天不让你眼睛太好,要不,天下的事都被你看到了。”

“小椒,‘大卵子’他……”

“你别左一句‘大卵子’,右一句‘大卵子’的。我知道你要讲‘扁头’,亮堂!我对得起‘扁头’,我打小跟着他,他叫做什么我做什么。讲句不要脸的话,我伢秧子大才抽苗淌头一回红后,就把身子给了他,他寅时要,我等到过卯时没有?——这事你能一点不晓得,好多次都在你家做的——我不就是想长大了与他成个家过上日子?他呢,只把我当个夜壶,尿时,拎一下;不尿,踢到一边。”邹小椒开始流泪,“闻敏来后,你看他那掉魂的样子,我是比不上闻敏,她生在大城市,可他‘扁头’是吃那根葱的料子吗?你也不要跟我讲,他‘扁头’跑出洲子跟闻敏没有关系。亮堂,‘扁头’是把手伸到我肚子里,将心拧断了呀!我哭湿了多少枕头,哪个见过?”

“你也不要太伤心,我赵亮堂身子不全,可不是想坏什么事的人。”赵亮堂产生了内疚,“‘扁头’肯定有他的不是,可是‘大卵子’是有家室的人啦?这事要是传出去……”

邹小椒擤了鼻涕,将手在鞋帮子上擦了一下,“我哪不晓得这是什么光彩的事啊?他真心对我好,疼我……我有什么本事,能图个人的冷暖,就是前生修的了。”

“可是……可是……”赵亮堂还想劝阻。

“可什么事?什么事都没有!”邹小椒突然板起脸,乌青色很快爬得头皮里都是,“我有什么事,也捞不着你赵亮堂来管。你看到就当什么也没看到,外头要是有一个知道,我就当是你讲的。”

赵亮堂无言以对,他开始慢慢地体味邹小椒的苦与甜。

王立德两年前已成婚,他老婆是原公社副社长、现任副乡长的小女儿,在乡邮政所上班,一天到晚邮戳磕得半条街都能听到响声。从公社到乡里,哪个不认得主任、乡长,都认得她。她打小被父母惯得不成样子,翻起脸来比翻书快十倍。有一次公社有位她叫阿姨的妇女逗她玩,她毛起来,几个人甚至连她父亲都拉不住,非得闯进人家办公室砸碎水杯还踢倒暖瓶,他父亲只得在背后赔了物件,说了几箩筐赔小心的话。她初中毕业上中技学校,有了商品粮户口在邮政上班,走路全是头看着天。她要是听到王立德与邹小椒的半点风声,不讲东风砖瓦厂要起蛟,老鸦洲绝对也有雷雨交加。

邹小椒想过没有!?

赵亮堂下午不仅帮助邹小椒将晒了日头的白菜挑到秋浦河里洗了干净,晚饭后邹小椒在往两口大缸里踩咸菜时,他一边添菜一边洒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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