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怒砸顾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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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侯府大娘子来了。

她是独自一个人去东院的,穿着正三品的诰命服,连个丫鬟都没有带,看上去人单势薄,但她却毫无阻碍地来到东院芬芳阁,气势汹汹,管家只能跟在她后面,一脸无所适从的模样。

温大娘子穿着诰命服,谁敢拦她,且加她脾气暴躁,性格泼辣,是以管家脸色苦闷,嘴巴都要急得起水泡了,边走边打眼色让仆从跑去通知侯爷,只是小仆从刚跑了几步就听到一声娇斥。

“去哪”

仆从脚步一顿,大娘子神情淡淡的,但是他却是再也不敢动。

这是他们没经历过的,芳姨娘小家子气,侯爷整日沉迷酒色,下人们自然从未感受到这般不威而怒的气氛,连眨一下眼睛都宛若如坐针毯,手脚发凉,心跳剧烈到感觉周边的一切都是寂静的,唯有耳鼓发胀的剧烈跳动声在脑海中回荡。

“镇远侯府的下人就是这般没规矩的吗,客人还在后面,人却跑到前面去了。”大娘子捋了捋头发,斜看了一眼管家,冷笑着。

管家一头冷汗,胳膊上依旧疼得抬不起来,又被永昌侯府大娘子犀利的视线震得说不出话来,只得弯着腰谄媚地说着“大娘子说笑了,这不怕前面有不长眼的,冲撞了贵人,这才让人去先行驱散的。下人行事不周,大娘子息怒。”

永昌候府大娘子温雅风,太原温氏,温氏名门望族,温家之女人人求之,是以哪怕她们是温氏嫡庶系一支,婚配之事也远远好于她人。她与仙逝的镇远侯夫人为同母姐妹,关系一向很好,当年一个嫁给镇远侯嫡子,一个嫁给永昌侯嫡子,凭着温家家风和家势,她们入府之后便备受尊重,上没婆母磋磨,下没小妾使坏。

温雅风性格泼辣,把永昌侯府打理得整整齐齐,人人敬爱有加,倒是她姐姐温雅正,学识渊博但性子柔软,只是当时先任镇远侯坐镇这才夫妻和睦,事情变坏的开始大概就是镇远侯十三年前战死沙场的时候开始。

“你们侯府行事哪次周道过,要是次次周道,我还需我次次上门吗”温大娘子冷笑一声。要不是刚才有个粗使丫鬟拿着静兰的东西来侯府找她,

她简直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这样糊涂。

且不说顾明朝明显和太子走得近,单是顾静兰如今是千秋公主陪礼人这事就可以看出,顾府便是已经站在太子这边。太子如今处境看似平稳,但朝堂之事风起云涌,瞬息万变,宫内两位主子如今斗得厉害,两位成年皇子虎视眈眈,这般行事不就是上赶着做出头鸟嘛。

这个糊涂蛋半分本事都没有,也想卷进这样的浑水中。海家不说风评如何,万万不是良配人选,只管说平日里的谄媚之态,就差没在脸上写杨家门下走狗的话。这样明显和顾家如今处境相悖的人,上门求亲不打出去也罢,竟然还收下聘礼。

可不是蠢不带发,人不带脑,自寻死路。

管家不敢应她,只能诺诺地陪笑着,神思恍惚地跟在他后面,谁知道才走到一半,就看到看门人见鬼一样脸色惨白,一看到管家就瞪大眼睛,连滚带爬地跑过来。

“公公主来了。”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拱门前进来一个人,穿着紫色长衫,摇着扇子,风度翩翩的模样,随着她走进,后面跟着的两排羽林军也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

气宇轩扬,气势冷冽。

管家倒吸一口冷气,千秋公主简直是顾府所有人的噩梦。她上次来就搅得顾府不得安生,吓得侯爷都病了好大一场,那次不过是随意到访就有如此威力,这次明显就是为东院的人撑腰来的,还不得闹得侯府翻天覆地。

脸色阴沉的温大娘子眼睛一亮,嘴角露出笑来,对着时于归行礼问安。时于归闲庭漫步地走到她面前,对着跪下一地的顾家仆从视若无睹,倒是对着温大娘子露出笑来。

“静兰总说承蒙温大娘子照顾颇多,如今看来确实不假。”时于归笑眯眯,拉起她的手,脱下手中的海棠花纹碧玉镯套在她手上,“听闻永昌侯府三娘子一个月前及笄,这几日都开始议亲了,当真是喜事一件,本宫也来沾沾喜气,这镯子便当是送给温三娘子。”

温雅风脸上露出真切的笑来,及笄之后便是议亲,虽然只是公主手中的一个镯子,那说出去便是大大的面子。如今顾府长辈不争气,嫡系两个小辈却是如今长安城中的话题人,公主素来很

少出席宴会,因此能与公主套上点关系可是不得了的事情,也就是顾闻岳这个睁眼瞎看不清形势,整日胡作非为。

“不必客气,常听静兰提起三娘子如花眉美貌,学识渊博,性格温婉,这般人物自然是谁也不能亏待的,议亲可是人生大事,可不得高高兴兴,要是议来议去议成仇,本宫可不饶她。”

顾大娘子一听便知道公主此次是为顾静兰撑腰的,心中大笑,又见管家面露菜色,冷汗淋漓,不屑地撇撇嘴,连忙接话说道“公主所言甚是,有些人糊涂,臣妇可不糊涂。”

时于归笑着点点头,眼角看向管家,漫不经心地说道“都起来吧,这侯府的下人可真不懂规矩,客人站了这么久连顶轿子都没有,可不得以后要好好训训。”

管家刚站起来的腿脚,忽得一软,还好靠着一旁的仆役才没有扑通一声又跪下去,他诚惶诚恐地说道“小人糊涂,马上就叫人去抬轿子来。”

“不必了,事已至此,哪来这么多弥补的机会。”时于归语带双关,慢条斯理地向着东院走去。

管家面如死灰,手脚发软地跟在她们后面,暗自祈祷等会侯爷能看懂脸色,切莫火上浇油。

镇远侯早就被败得只剩下一个空壳,连维持基本开支都有些勉强。现在海家一口气抬了数十担嫁妆来定亲,现在这些金光璀璨的东西通通放在镇远侯顾闻岳面前,他的眼睛都已经看直了。

他手中握着一串裴翠手串,翡翠色泽,每颗大小都格外均匀,入手细腻顺滑,一看便是好物,他爱不释手地捏着,痴肥的脸上露出笑来。

“侯爷,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海家人着实大方,这聘礼都送了这么多来,还给言儿安排了宣义郎,这可是好差事,又清闲又拿得出手。”芳姬笑得合不拢嘴,现在儿子的差事有着落,又可以把西院碍眼的顾静兰嫁出去换了银钱,以后顾雅兰的嫁妆也有希望了,当真是一举数得。所以说只要拢住了侯爷,西院的人便翻不出手心,这些事情不论这么想都觉得高兴。

镇远候点了点头,怜爱地拉着她的手,满意地点点头。

海家之事还是芳姬一日去拜佛的时候遇见海家人才促成的,也不知为

何,两人交谈甚欢,心中各有打算,海家缺少一个长媳,顾家次子需要官位,两人不谋而合,未免夜长梦多,这才草草定下,三媒六聘竟是一样都无。

“芳儿就是聪明。”侯爷高兴极了,连连点头。

管家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眼睛疯狂向外看去,对着侯爷眨眼,嘴巴里高声说道“永昌候府大娘子和和千秋公主来了。”

侯爷还在兴奋中,根本没听清管家在说什么,只是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猛地看见门口时于归对着他微笑的模样。他瞪大眼睛,大叫一声,失手把手中的翡翠串丢在地上,嘴巴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

那声音像是公鸡在垂死挣扎的尖利叫声,时于归眉头一皱,长丰瞬间怒斥道“放肆,公主在此,还不跪下。”

话音刚落,门口站着的两列羽林军手握腰间长刀,气势浑然一变,冷冽杀气迎面扑来,院内众人下意识地跪在地上,原本热闹喜庆的院子鸦雀无声,谁也不敢说话。

侯爷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一旁的芳姬更是吓得厉害,薄纱笼罩下的娇躯肉眼可见地发抖,她隐隐看到眼角一片紫色长袍的影子一闪而过,边角绣着精致的金丝云龙纹,走动间,宛若浮云飘荡,暗香撩人,她心中的恐惧突然变成了一丝嫉妒。

有人人天生就是站在高处被众人仰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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