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故乡旧貌（1 / 1）

位卑未敢忘忧国

--陆游

【一】故乡旧貌

金坑是我的故乡。

金坑虽非美利坚的藏金宝库，却是哺育我成长的摇篮。爱家乡是中华儿女的美德，无论走多远的路，总不会忘记在家乡迈出的第一步。

家乡的山永远含笑，家乡的水特别澄清，家乡的月分外明亮；家乡的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的充满生机，那么的令人鼓舞，那么的令人留恋。我常常在睡梦中畅游老屋、新屋和岙底山的小溪，醒来久久地萦绕，怡然寻味。

金坑村坐落在永乐河的中段，面对“茗山”，与乐清的“印屿”隔河相望。金坑之讳，大约以形咕名。左青龙右白虎，山形颇似一个巨“人”，村内道路一竖三横，好像一个“王”字，加上左有鱼池、右有三星池，活像一个“金”字。全村只有十四幢平房，住户按锅灶计算不过四、五十户。

我的家乡并非穷山，却有恶水！

永乐河是永嘉县的四大水系之一。发源于北部山区的乌岩、十八垅，纵贯南北，向南注入瓯江，全长不过二十多公里。永乐河解放前称乌牛溪或乌牛浦，与瓯江通灌，潮涨潮落。潮平淹没矮田，落干可摸鱼虾。乌牛溪以河口埭为界，往北叫仁溪，往南叫仁浦，后来改名象浦。一九五一年永嘉县人民政府派驻部队，以工代赈领导兴修水利。截弯取直扩展河容，历时两年，疏浚河道。一九五三年建成七孔三三带胸“乌牛閗闸”。从此把乌牛溪的淡水与瓯江咸水隔开，乌牛溪变成了乌牛河；六十年代改名“永乐河”。

永乐河把永嘉县与乐清县（现称乐清市）分开，成为两县的界河。

从地质年代去推论，乌牛这片土地的成陆年代不会太久远。因为整个东瓯大地是在第四纪（q4）全新世，大理冰后期成陆的，距今不到一万年。乌牛成陆一定更晚于此。这里原是一片汪洋水波，只有靠山背风的地方才有一点沉积或冲洪积的土地，成为渔民们的避风港。所以后来成陆开垦后取了许多带‘岙’字的村庄名称，如西岙、东岙、金岙、河口岙等等，还有叫“埠头下”的地方！

解放前的乌牛溪几乎是乌牛成陆时的原始河流。蛇行龙游，既狭窄又弯曲，形成许多带‘汇’的地名，如下安汇、南山汇、宰狗汇、白岩汇等等。这些“汇”其实是弯曲的代名词，尤其是金坑的挡水河汇，不仅狭窄而且一个接着一个。这条被乌牛人视为母亲河的金坑河段，始从东北方向的河口埭向西南流经“金鸡荡”转弯。向东北直冲“夜火岙”，形成“黄岙汇”、“大汇”。然后向西经“双浃汇”转向东北，再向东到“白岩头山”脚下南流，造就“白岩汇”。又急转向西直指金坑村前，圈成“印屿汇”，再向东经过“蛤蟆汇”南流到“屿山”北转，才绕山南去（见金坑村道路水系示意图）。

永乐河入雨面积有九十多平方公里，这样弯曲的河流哪能泄洪，怎能不洪水滔天！稍下大雨，金坑就“水漫金山”；大水漫屋，田地淹没。“高田漫七遍，低田没一遍，十年勤种田，九年有水灾。”民国十八年八月，台风大水六天不退，稻禾颗粒无收。就是解放后的一九五二年夏秋之交，一次洪水淹没三天，使登场的早稻付诸东流。水患无穷，金坑人多灾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