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她哪敢惹晋王啊,分明是晋王有事没事都要惹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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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灿完美邂逅又遭泡汤,简直到嘴鸭子又飞走的难受。

她的规矩是,独难受不如众难受,于是决定去秋水别院,找萧飒一起难受。

萧灿本想借酒消愁,不料萧飒正戒酒消愁,据说已戒了大半月,腹肌都瘦出六块,颇见成效。

“哥哥,没事戒什么酒?”

“上年纪了,保持身材。你大半夜找我作甚?”

萧灿铆足劲,准备大倒苦水。谁料还未开口,萧飒见缝插针捷足先登,向她大泼甜水。

甜水滔滔,主题只有一个——他要和李倾妍热恋了。

萧灿蹙眉,哥哥这话实在蹊跷。

其一,热恋这种事,要么是过去式,要么是进行式,哪来什么将来式?何解叫要热恋了?

其二,这要热恋对象还是从没正眼瞧过萧飒,远在东境的李倾妍。

萧飒不急不缓,从案几展开一幅水墨:“灿灿,由不得你不信,过来看。”

萧灿冷不丁切声,瞥着萧飒心肝宝贝似的,从卷轴抽出一张月白宣纸。

纸上寥寥几笔,画着夕阳西下,晚霞里一株小树迎风飘扬。

“这什么啊?”

“不理解吗?”萧飒后跳一步,不夸张不足以表示此刻惊讶。

萧灿将宣纸一推:“这谁能理解?”

萧飒无法理解萧灿的不理解。“看吧,你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我不过高中状元,能有多少文化?”

萧飒提起《春风落阳图》,笑道:“哥哥给你翻译翻译啊,这写的是‘闻君至洛阳,李倾随风往。’”

萧灿噗的笑出声,提起宣纸上下打量:“哥哥,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你看看,还不懂吗?这株随风倾倒的小树苗,是李树对吧?”萧飒点着宣纸上指点。

萧灿吐舌头:“确定是李树,我怎么瞧着这花蕊是兰花?”

“哎,这是虚幻艺术处理,你不懂。”萧飒又敲指山头落日:“瞧这落阳,不正是洛阳么?李倾妍知道哥哥我在洛阳,眼巴巴寻来了。”

萧灿不由好笑,哥哥真乃奇人,既能从倾斜的李树上看出李倾妍,又能从一抹夕阳西下瞧出她将至洛阳。

“若真如此,哥哥有何打算?”萧灿微乐,若真被萧飒说中,洛阳可就热闹了。

“什么打算,当然是先调情,再给你娶嫂子啊。”

萧灿笑眼弯弯,想起哥哥少年时去李府“以剑挑情”,差点被挑断手的趣事。“哥哥,你可得当心,倾妍姐姐这些年在东境,功夫肯定没落下。”

“死丫头!”萧飒作势要敲萧灿额头:“担心你自个儿吧,跟齐王殿下怎样了?”

萧灿这才叹气,方大倒苦水,怎样与齐王小荷才露尖尖角,就给晋王搅黄了。

萧飒微一沉吟:“丫头,这回你锋芒太露了。”

萧灿哇哇叫苦:“我不是小辫子给攥着么,我才不想给晋王这瘟神写什么《中秋帖》!现下好了,齐王殿下一定误会了!”

“现下难办啰,晋王殿下恐怕不会轻易放你。”萧飒折扇一摇,扇着风:“灿灿,晋王此人,心机机敏,又睚眦必报,没事别招惹他。”

*

萧灿回到穹庐,白日梦已在朱窗跳了半天。

细丝金筒,齐王来了回信。

“东篱兄,今日明月甚圆,可惜明日便当有缺。”

萧灿倚在窗头,顺手执起桃花绢扇,仰头饮了一盏酒。

今日中秋,极月之后,自然又是亏缺。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白日梦飞走,两盏茶时又落在窗栏。

——“你有事不开心?”

——“我很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很多年。可他却不知道我。”

萧灿微醉了,趁着酒兴,笔锋也凌乱。

她不甘再继续如此,酒如愁肠,将五脏六腑都烧滚烫。

——“那人真傻。如果是我,只要见过你,便一定不会忘记。”

——“呵呵,滕兄是安慰我么?如果我喜欢你,你会不会喜欢我?”

萧灿微微扬眸,酒兴又将白日梦放飞,手心不觉捏出道道香汗。

——“东篱兄,有时我在想,莫非你是女子?”

——“是男子如何,女子又如何?”

——“有时,觉得东篱兄离我很近,有时,又很遥远。”

萧灿窃笑,傻瓜,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呀。

*

萧飒说,让萧灿没事别惹晋王。

萧灿真是心里苦,她哪敢惹晋王啊,分明是晋王有事没事都要惹她。

自中秋节后,晋王殿下变得异常诡异,异常难缠、异常麻烦……

总而言之,就是——异常!

比如,萧灿清早例行在青云阁发呆,他冷不丁就从窗外冒出头,吓得发呆人直接惊呆,连累唐慎八卦都不能尽兴。

又比如,他有事没事总要找萧灿去含光阁,先是无聊得逼她磨墨,后又折磨她抄写经书。萧灿刚要发怒,他竟撑着头,可怜兮兮道:“本王其实想学书法。”

萧灿自然不肯教,但又无法拒绝,因为晋王的套路一定会拒绝她的拒绝,萧灿苦思,只得施展苦肉计在含光阁假装摔倒。

谁想,她在一摔实不到位,本想摔伤手,冷不丁扭到脚。

晋王殿下倒是不避嫌,亲扶她坐,还礼贤下士亲自上药。

萧灿吓得魂不附体:“殿下,还是传太医吧。”

宇文焕不说话,冷然将她横身抱起,放在榻上。

他青松般的气息离她很近,有如阳光在松枝间流淌。

这强势的阳刚之气难免让萧灿有些紧张。“晋王殿下…不要!”

宇文焕轻松了手,轮廓分明的脸缓缓离开她鼻尖。“疾风,传太医!”

萧灿终于松口气,宇文焕一双星目温情瞧着她。“疼吗?”

她点点头,又摇头:“不…不疼。”

他声音轻软下来:“中秋时,本王欠你人情。你有什么心愿,本王帮你达成。”

“真的?”萧灿眼睛一亮。

“本王说话,向来算数。”

“殿下,下官想去书画院历练!”萧灿微沉吟,又不能将接近齐王目的暴露太明显:“下官所长在书画,想去书画院和前辈大师们多讨教。”

宇文焕温热气息又靠上来,脸已近贴萧灿额头。“萧灿,你就没一点念本王的好?”

“也有……一点。”

“真的?”晋王脸上蓦带一分惊喜。“哪一点?”

萧灿神思已乱,撑手推开晋王:“离我远一点。”

宇文焕恨得咬牙:“萧灿!”

*

宇文焕果真离萧灿远了一点,一连小半月没多找她麻烦。

萧灿想,摔跤这事有轻于鸿毛也有重于泰山,她这一摔应当名列重于泰山,摔得光荣,摔得伟大。

今日阳光正好,她腿伤已无大碍,恰好藏书阁增新了《蜀国地理志》彩绘,萧灿兴起,便遛了小弯去借书。

萧灿以为,前庭这大老爷们聚集地,除了唐慎,大家应都没什么侃八卦兴趣。

谁知唐慎之风已然发扬光大,她从藏书阁回青云阁这几百米距离,就有幸听到了一个八卦——还是她自己的八卦。

“我说那萧星遥怎在礼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连上官大人都不敢得罪他,原来是攀上晋王殿下。”

萧灿步子也不敢挪了,侃八卦最忌就是侃着侃着侃出了当事人,就像说鬼故事说着说着冒出真鬼一样。

“哼,真是不知羞耻,堂堂男儿,竟做出这种勾当!”

萧灿蹲身躲在假山后,自己做什么勾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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