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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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妗沉默,低垂着脑袋也不知在想什么,闻言也只是动了动指尖,杯盏微动,发出清浅声音。

王清荷说完没有得到回应,心底有个地方隐隐生出一股不安,总像是一件于她而言最为珍贵东西要消失不见一般,让她有些发慌。

她皱了皱眉,暂时压下那股不舒服情绪,只觉得楚妗越发性子怪异了,看着她也有些心烦。

“以后花不要亲自种了,府里有专门打理花匠,那些肮脏活……”

“那活儿不脏!”楚妗忽然开口说道,打断了王清荷话。

“阿公靠着种茶把我拉扯长大,予我温饱,护我风雨无侵,在我眼里,种花是这世上最高贵事情,我命若不是茶农阿公,怕是十四年前就没了。”

楚妗眼底闪着认真,王清荷没有资格对种花这件事表示嫌恶,她不明白种花意义于她而言,在她心底比王清荷重要许多。

更不论如今,她看清了王清荷虚伪面孔,这廉价亲情于她而言,更是不值一提了。

王清荷一愣,很是惊诧,这还是楚妗第一次出言打断她话,以往她不论说什么,楚妗都是极尽诚惶诚恐,小心翼翼地回话,生怕惹得她不快,从未如今天这般,更何况那话还带着忤逆之意。但惊讶褪去之后,她心底冒起怒气,觉得自己心里为了她名声着想,她非但不领情,还这般态度!

王清荷怒极,抖着手指着她道,“简直冥顽不灵。”

楚妗坐在那里,手规规矩矩交叠放在膝上,背脊挺直,像是迎风而立竹,劲风不折,带着傲意。

王清荷心底冒出一丝不可置信,这,这真是那个她印象中女儿吗?怯懦自卑,唯唯诺诺?

楚妗不愿意看她眼底愤怒,便是她如今再失望,看着亲生母亲这样神情,心也是免不了有些刺痛。

她微转脑袋,却不料眼里掠过一抹橙红似火颜色,她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方才送给楚静姝那盆君子兰。她不知道这盆花为何到了青荷院,猜测应该也是楚静姝为了迎合王清荷喜好,送到这里来。

她脑海中忽然想到方才那些匪夷所思现象,脑中灵光乍现,杏眼渐渐睁大。

不会是因为这盆花,她才能够听到青荷院说话声吧?

她眼神落在那株君子兰上,细细打量着,这株花未曾拥有意识,不会开口说话,并没有何特殊之处,但是它却能够让她听到旁人说话。

她有些头疼,本以为能够听见花说话就已经很是让她惶惶不安了,如今又让她多了一个更为震惊能力。

那本书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对,她忽然想起那块忽然发烫,烫意灼人玉佩。王清荷说话声音是从玉佩里传来,所以她身上发生怪异之事应该都与玉佩有关。

她以前被那本书中话误导了,她能听到花说话声音时候,那时她不止有了那本书,还有玉佩。

她记起方才太过匆忙,玉佩也未来得及拾起,如今还静静躺在地上。想到这,她豁然起身,屈膝道:“母亲安歇吧,女儿告退了。”

说完,匆匆转身,背影款款地离开了青荷院。

王清荷看着她背影,纤细笔直,带着丝毫不留恋,她心猛地一跳,空落落,方才那股失落感更是明显。

——

长乐苑。

楚妗脚步匆匆,跨进院子里。

墨兰在一旁叫嚷,“阿茶,你刚刚去哪里了?我从来没见过你那样失态,发生了什么事?”

楚妗如今急需确认一下她猜测,一时间也顾不得墨兰,脚步不停地往屋子里走去。

墨兰被她无视了,顿时气大声嚷嚷,“呜呜呜,你是不是有别花了,居然无视我,楚妗!你站住,你快回来解释啊!”

楚妗推开门,果然玉佩还是静静躺在柔软地毯上,与她离开时候并未有何不同。

楚妗眼睫微颤,咬唇压下心底惧意,弯腰试探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玉佩,冰凉一片。

楚妗一愣,手拾起玉佩,此时玉佩像是最普通不过玉佩一般,好像方才那痛人灼热是她幻觉。

可她知道,不是幻觉,这些都是真切发生了事情,她亲自去青荷院确认了,王清荷确实摔了茶盏,也确实人前人后是两幅不一样面孔。

她攥着玉佩,仔细地回想着今日发生事。

君子兰,玉佩,这两者在她脑海里反复交替出现,而这两者唯一有联系便是方才挖土时,她血液都沾在了花瓣和玉佩上。

难道是她血?

她眼神一暗,长长睫羽搭在眼上,光影斑驳,在她精致脸上投下了一片阴影。半晌,她抬起手,犹豫了一番,到底还是慢条斯理地解开了白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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