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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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辰凤尾淬情,眉梢轻佻,不为所动。

湛屿就这样一路喋喋不休的求着,江予辰则一路宠溺的笑着。

待二人回了那客栈,此时寂静的大堂嗖嗖的刮着那秽风骤雨,柜台上潦草的账簿被疾风掠的猎猎作响。

江予辰衣袂干爽的步入堂内,铜炉上袅袅的檀香掺着丝丝缕缕的馨甜,那通往后院的帷幕之下,是灯火不明的晦暗,仿佛整间客栈了无一人。

湛屿抱着湿透的莲灯,渡进门来,一身的寒凉,顿时被骤风的劲道拂出了一层粟栗。不等他将额角垂落的湿发拂上去,耳边一道箭矢破空的嚣叫,划破雨幕直直没入那朱漆立柱之中。

湛屿蹙眉回首将手中的莲灯淬灵,向着箭矢飞来的方向旋转而去,那舒展的莲瓣优美且有力的将经过的雨水尽数拂开,疾行不过几丈,“砰”的一声水花与裱纸四散,那竹篾的框架竟兀自在半空燃烧了起来,灼灼的黑炎诡谲而冰冷,映的周遭阴暗重重。

江予辰自袖中捻出三张蓝盈盈的符箓,并排悬浮于身前,双手结咒淬灵,只见无数蓝色冰剑自符箓之中激射而出,密密麻麻迅疾如电般向着那团黑炎冲去。

对方倏尔冷炎高涨,一道通天彻地的黑色屏障垂立与天地之间,无数的冰剑与屏障相撞,发出乒泠泠的脆响。

湛屿骤然间眸中红瞳大亮,抬手招瀚雪在手,掌中霎时灵流如电,缠绕着瀚雪澄白的剑身,将这柄耀目的宝剑淬的锋刃颀长。

与此同时,空气中馥郁的馨香越发甜腻,这就像某种动物的标记,又像勾栏院惑人心性的脂粉。江予辰顿觉下腹邪火灼烧,阵阵酥麻的无力感攀附上四肢百骸,盈蓝的符箓霎时忽明忽暗。

湛屿执念噬心,隐隐有入魔的征兆,他似乎没有受到熏香的迷惑,整个人虬筋绷起,血脉突张,一双桃花眼猩红密布,仿佛林间蓄势待发的猎豹,虎视眈眈的凝视着雨中的猎物。

对方身形不露,魔息高涨,隔着茫茫雨幕镇定自若。

就在双方焦灼之时,那委顿在柜台之下的二狗子,豁然睁开了浑浊的眼珠,他仿若邪祟入体,四肢并用的从地上弹跳而起,抬手抽出一支竹筒里的木筷,向着猝不及防的江予辰背心刺去。

江予辰眼前乾坤倒转,色彩纷呈,体内躁动的邪火攻入肺腑,灼的他燥热不安,五感混沌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眼见着二狗子的木箸距离背心只有一寸,湛屿倏忽降至一剑削下了他的手臂。他似乎感知不到疼痛,眼见着双臂以失,倏尔浊瞳怒睁,白齿森森,向着江予辰旧伤未愈的脖颈愤而咬下。

“唔”刺穿皮肉的钝痛,霎时驱散了眼前缤纷缭乱的虚幻,江予辰雾眉紧蹙,唇齿微张,抬手一张驱邪符拍上了店伙计的脑门,顿时将这头发了疯的畜生制服当场。

二狗子的面上刚缓出一道凝痛的表情,湛屿便一剑解决了他的性命。

江予辰顾不得脖颈咬穿的伤口,就被湛屿赤瞳阴煞的戾气降在了原地,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湛屿已经提剑狂奔,冲进雨幕之中与那不露山水的诡谲之人交了手。

江予辰捂着脖颈的伤,只见湛屿快如闪电,剑拔山岳,对方浊息如潮,排山倒海。双方自暴雨之中万钧相撞,灵流飚散屋舍,无数碎裂的瓦块石砾,木片丝帛如夜空中爆散的火树银花。

而如此激烈的缠斗竟引不来一人围观,江予辰顿觉这街巷诡异的仿佛幻境。

云间酒馆

岚音与那酷似江予辰的男子,在一堆尸骸污秽的厅堂之中,尤花殢雪,交颈缠绵。

遍地的血腥与肮脏也阻挡不了两个人的热情,随着桌椅猛烈的摇响,少女娇媚的喘息渲染到了浪潮的巅峰。窗外万绦垂落,凝碧如洗,静默了良久,男子将衣袍穿裹上身,骨理分明的锁骨上,一枚带血的齿痕暧昧且性感。

激情退却后的空茫与懊悔漫上心头,岚音浸染着水雾的眸子顿时泪盈于睫,她有些慌乱的用裙子遮覆住青紫的身躯,神情凄婉的好似刚被的无辜少女。

那男子稍稍打量了一番酒馆的陈设,面对着满地的尸骸亦是泰然自若,他捡了一张还算干净的凳子坐下,松散的白衣大敞着,裸露着大片皙白如玉,线条凌厉的胸膛。他望着少女饮泣的恍然,眉梢眼角淬着阴恻恻的冷笑,“姑娘这是何意在下不过是应了姑娘之邀,缘何好似做了那趁人之危的登徒行径”

岚音垂着眼睫亦是无话,她心里喜欢的是江予辰,最想交付的亦是这个寡淡疏离的男子,可她竟然面对一个有着他八分长相的男人便意乱神迷,竟然毫无羞耻的勾着他行了这等苟且之事。

她实在恶心极了自己的放荡,虽说北冥魔物是没有羞耻之心的,可她太想做一个普通不过的凡人,不为污浊之身被鄙弃,不为人魔殊途而隔阂,她极力模仿着人间女子的姿态涵养,就为了能配得上江予辰的一丝垂帘。

可如今,她都做了些什么

她亲手将自己珍藏的美好与纯粹,拱手给了他人

男人见岚音久久不曾言话,指尖一簇凝聚的冰雪霎时化作了一朵晶纯的莲花,小小的一朵不过杏子般大小,却精致的仿若天地孕养。

那朵袅袅着青霜的莲花,自男子指尖缓缓旋转,便兀自飞落在了岚音膝前,片片莲瓣上映射着岚音泪眼婆娑的容颜。

岚音将那朵莲花捏在指端,抬眸不解的望向刚刚还耳鬓厮磨的姘头。

男人偏头凝笑,颊边一抹梨涡深深,漆黑的长发随着动作缓缓流泻至肩头,目光温柔而狡黠,“略施小技,送美人一朵小花,不哭了哈”

岚音望着他讨好自己的模样,什么愧疚嫌恶通通一扫而光,她破涕为笑,娇嗔乜斜了那姿容无双的男人一眼,扭捏的别过头去。

然而就在她侧首的当口,那刚刚还笑面款款的男人,此刻倏尔眸锋淬毒,一丝嫌恶攀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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