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灭2(2 / 2)

加入书签

玄鹤真带着审视的目光逡巡了他许久,随后露出一道意味浓深的笑容,江予辰见到这样的笑容便腿脚绵软,腮帮子发酸,他抱着水盆惶惶不安的向后缓退着,直到退无可退,牢牢的与围栏拥戚在一起。

玄鹤真全程无话,修长的手指狎昵的点起江予辰的下巴,懒洋洋的问了一句,“你是兰卿的徒弟”

江予辰瑟瑟的点了点头。

“你长得真漂亮,是男孩子吗”

江予辰依旧点了点头,眼眸里满是惶恐与无助。

“有意思如此绝色竟然掩藏的如此之深,想必兰卿一定喜爱极了你吧”

谈到喜爱,江予辰的眼眸倏尔暗淡,长长的羽睫垂落下去,投下一片寂寞的阴影,他有些悲伤的摇了摇头。

玄鹤真只是稍稍迟疑了面上的神色,随后便松开了指尖的钳制,他不动声色的腹诽好了说辞,带着胸有成竹的孤傲转身离去。

那一面之后的第三日,他便跟随着玄鹤真登上了三清山,在玄阳鄙薄的视线里,于骄阳似火的缚影台完成了他的拜师仪式。

江予辰的鬓边已经染上了一抹霜雪,池水上漂浮的冰渣刺的他骨肉皆亡,“在无极观的日子里简直是在重复云莱的悲苦,我依旧挨打,做苦力,被同门揪着头发强迫的换上女装,供他们猥亵玩闹,被膳宗那些势利眼们辱骂糟践。”他抬起眼来,望着湛屿茫然一笑,“这些我都可以忍受,这个天下本身就是不平等的,我无父无母,不受师傅喜爱,不受同门待见,这些我通通都可以不计较”他抬起食指戳了戳胸口,继续说道“湛屿我是个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当我被玄鹤真束缚住手脚,鞭打到半死不活还要被他强,暴的时候,谁来替我主持公道,谁来替我喊喊冤”

江予辰豁然站起,震的铁链哐啷作响,“你来跟我谈无辜你不觉得你太独断专行了吗”

湛屿仿佛被利刃瞬间劈碎了魂魄,他的世界霎时静默到连空气都失去了,他呆滞的伫立在原地,任由那禁制的灵波将他的皮肉剐的七零八碎,他的喉间溢满了咸腥的血液,它们是那样的涩苦又是那样的火辣,积蓄在他残破的咽喉处,想要沸腾想要击穿。

他一张口,殷红的血水便奔涌了出来,顺着唇角滴溅在衣襟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予辰笑了,他缓缓的自水中跪落,任由那逐渐增厚的坚冰裹附上身,“告诉你做什么惹来你一顿痛哭流涕的叹息吗”

“湛屿我从一出生就是被丢弃的命运,我在养父的手中是讨钱的工具,在尚兰卿的眼里是作乐的玩偶,在玄鹤真的身边是宣泄的娼妓,在云莱的桎梏之下是窃取无极秘法的假手”

“每一个人都可以肆意的为我安排一个身份,指手规划我的人生轨迹,他们要我生我便生,他们要我死我就必须去死凭什么我自己的命凭什么要他们来做主”

“所以所以你造邪术害同门,多年来苦心孤诣,隐忍着步步为营。”湛屿闭了闭眼眸,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嗓音已是无力回天的沙哑。

“是在我第一次卧榻雌伏的时候,我就告诫我自己,今后再也没有人可以对我指手画脚,对我呼来喝去”江予辰冷艳的俊颜在袅袅寒气中愈加凛冽,他似乎将湛屿与那些欺辱过他的登徒子归为了一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傲,将湛屿这颗试图靠近的心再一次鞭挞成泥。

一道禁制阻隔了两颗曾经亲密无间的心,或许,一直都是湛屿在自欺欺人的热络着,他默默的留着泪,望着江予辰毫不在乎的脸,望进他霜雪侵天的凤眸,那里面真是冷到砭骨,寂到荒芜,那是对命运不公的力争,是对余生晦暗的放逐。

他再也见不到那个绮年玉貌,雅韵翩然的俊美少年,再也回不去那段韶光烂漫,放荡不羁的峥嵘岁月。

湛屿静静的伫立在禁制的跟前,口中滴溅的鲜血将胸前晕染出一大团花来,他很想在触摸一次挚爱的面颊,彼年的他没心没肺,此年的他痛苦难当,原来自己所谓的爱,既不能做到感同身受,又不能带他脱离苦海,只能将这个少年逼迫的口是心非,强忍着恶心陪自己玩一场感天动地的戏码。

他的深情到头来只是感到了自己罢了,他江予辰是多么的痛苦才说出那句违心的话啊

忽然感觉自己站在这里是自取其辱,是惹人厌恶,就算自己爱他爱的深沉,爱到无法自拔又有什么用,自己终究是玷,污人家清白的衣冠禽兽,何必惺惺作态的为其涂抹上一层深情的浓妆。

“湛屿”江予辰说道“你有着大好的前程,生来就得沈傲的器重,你又何必为了我这样一个由内而外肮脏透顶的人落泪呢我知道你也喜欢我这张脸,想得到的你也得到了,今日回去之后,好好的睡上一觉,明日又是崭新的一天。”他垂下眼睫,悲凉一笑,“待我死后,若还能记得我,便吹一曲思忆,与你相交这十几年,你也就笛子吹的还深得我意”

湛屿闭了闭酸胀的眼睑,再一睁开,瞳孔已经变成了猩红的赤色,他倏尔扬唇浅笑,淡淡的说道“你就这么想再死一次”

突然觉得自己有当后妈的潜质哈哈哈哈,,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