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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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夜晚,因为江予辰醉的浓沉,靖无月准备了一肚子的话都没能说出口,他只能细密而绵软的伸出舌尖将师兄额上沾染的米粒卷食干净,然后将他扶到床上休息。

期间江予辰朦朦胧胧的嚷嚷了两次口渴,都是靖无月狎昵的以唇渡之。

第二日一早,一夜未眠的靖无月在院门之外碰到一夜未离的湛屿。他似乎在暗处淋了一夜的雨,此时眼眸猩红,肤色雪白,右手拄着身侧银白的瀚雪剑,隐忍到极致的怒气透过泛青的骨节呼之欲出。

靖无月只有在江予辰的面前才会给湛屿三分尊敬,私下里,他更多的是藐视着他的狂妄自大,觉得他时刻都在张牙舞爪,虚张声势。

而湛屿面对着靖无月,就像遇到了一个势均力敌的竞争对手,他没办法做到自若从容,那种忐忑与不自信,只消靖无月的一个眼神便从骨子里跑出来,将他的命脉死死扼住,什么自尊与狂傲都散碎的尤为彻底。

此刻,同样的一夜未眠,靖无月是得偿夙愿的春风得意,湛屿是痛失所爱的灰心丧志。一个依旧是乖戾与阴煞并存的,而另一个却不知该再去献祭些什么,才能挽回自己岌岌可危的斗志。

从靖无月登上翠微山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把艳光四射的湛屿放在眼里,他似乎早已看透这个男人的怯懦与踌躇,在大义与私心之间摇摆不定,这样的人注定是成为不了强者的。

短暂的眼神交锋,兵不血刃却也自损八百,靖无月杏眸轻佻带着王者自若的霸气,而湛屿短暂的眸神飘忽之后亦是不甘示弱的怒瞪了回去,显然这般积威厉色就已经昭示了自己的挫败,他的底气不足终是让踌躇满志的靖无月感到了无趣。

只见他索然无味的勾唇蔑笑,转身便走。

湛屿沉默的杵在原地,他没有底气叫住那个男人潇洒的步伐,只能不甘心的看着他洁白的衣袂拂过翠嫩的薄叶,溅落一地碎萤。

神魂合而为一的时候,靖无月总是能从记忆的罅隙里读到湛屿的惶恐与压抑,当年他们彼此的厮杀,更像是正与邪的较量,善与恶的角逐,谁都想占领巅峰证明自己是正确的,可到了最后,两败俱伤,疯癫成魔

湛屿刚入听雨阁的时候,江予辰已经学有所成,论资排辈他都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他二人虽然只相差了一岁,可彼此之间的修为距离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只是江予辰为人低调,不喜争斗,他没有湛屿的那份执着,不认输,肯拼搏,也没有那些对权利财富的过分渴求。

他虽容貌绝佳,武艺超群,却在听雨阁日积月累的活成了一个透明的边缘人物。

年少之时,湛屿不服江予辰,几次三番的下了战帖比试,都被他冷冰冰的拒绝,日子久了,湛屿便觉无趣,拐着弯子耍起了别的心思。

不是在试炼台撒泼打滚,就是在藏书阁掀衣服扯头发,每天追在江予辰的背后跟他挤在一张桌子前吃饭,要不就是潜进他沐浴的澡盆里闹成一团。

江予辰没有办法,只好应战与他比试了一场,结果输了的湛屿暗耍无赖,大半夜带着本春宫艳图大咧咧的钻进他的床榻,趁其不备压伏在他的背上逼迫着江予辰与自己商讨哪个姿势最厉害。

那时的江予辰已经十四岁了,该懂的不该懂的也差不多知晓个七七八八,可湛屿却像个顽劣的呆子,没有尊卑没有脸皮,大马金刀的跨坐在江予辰的腰窝之上,将书横在他的眼前,一边翻一边声情并茂的讲解着“你说这个怎么样看起来虽然有些难度,但是我喜欢哈哈哈”

江予辰早已经脸颊绯红,耳垂烧成了晶莹的桃花糕,他死死的闭着眼睛,气呼呼的说道“我不看你给我滚下去”

“干嘛呀干嘛呀”湛屿不服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看看这个有助于修身养性”

江予辰银牙暗咬,被他这番歪理邪说气的五脏具焚,“你鬼扯什么想要修身养性你一边看去,不要污我眼珠”

“这就没意思啦”湛屿偷着笑道“这怎么能是污你眼珠呢将来你娶妻生子,这些都是要用得到的嘛现在学学,省的到了新婚之夜手忙脚乱嘛”

江予辰从未有过男女之情,他不知道娶妻生子是不是人生的必经之路,可他现在不想看这些白花花的东西却是真的。是以江予辰把平日里所有的克制涵养都丢掉了,他豁然翻过身来想要一拳将这个胡搅蛮缠的少年打下去,却不知是不是他的骤然发力击到了湛屿哪个敏感的部位,只见他痛呼一声,俊颜急速煞白,紧接着无声的从他的身上翻了下去。

江予辰彻底傻了,他还没有动用武力,这孩子就受了重伤般滚落下来,那一头密集的冷汗简直如骤雨洇落,将湛屿本就雪白的肤色衬的越发透明瘆人。

“你有没有怎么样啊”江予辰连忙起身跪落在湛屿的身旁,焦急的看着他捂着那个尴尬的位置满床打滚。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在你还没有准备的时候转过身来”

江予辰慌乱极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疼痛不已的湛屿好受些。

男人的命根子受了委屈,真是疼的生不如死,湛屿感到眼前阵阵发黑,五感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回流,这排山倒海的层层剧痛简直是想要了他的小命。

缓和了好一会儿,湛屿忍着疼,咬牙切齿的哀嚎道“你你这是哎呦你要我断子绝孙啊”

“对不起,对不起”江予辰歉疚的点头如捣蒜,紧张到潮湿的掌心轻柔的抚触着湛屿紧绷的臂膀,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要不你脱了裤子,我给你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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