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之殇3(1 / 2)

加入书签

江予辰不是不知道外面那些恶心的传言,毕竟靖无月不准许旁人接近他独居的屋舍范围,除了暗慕着他的志岚,可是志岚又为了自己的安危,说话从来都是点到及止,阴狠的话是一句也不会多传,他能知道这些,还要从一次获得了靖无月的允许,在藏书阁的阅书之时旁听到的。

那些腌臜的狎昵揣测,对他躯骨的无情抹煞,让失魂落魄的江予辰自回去之后便大病了一场,从那以后,不管他在看什么,做什么。目光里都裹着浓沉的哀伤。

他替自己感到不值

可是今日从靖无月的口中得知这么残忍的真相,他终是绷不住了,狼狈的制止他说道,“你够了你有什么好替我不值的,造成今天这种局面,难道不都是因为你吗”

“是我又怎么样”靖无月梗着青筋密布的脖子,恬不知耻的反驳道“就算没有我,他日你被别人觊觎,一样会闹出这样天大的笑话”

“你滚”江予辰抬手给了靖无月一个巴掌,虽然他深受瘾症的折磨没法动用灵力,可是积蓄着力量的愤然一击,还是在灿阳浓烈的寂静午后格外的响。

靖无月受下这一巴掌,暗着眼眸,胸臆之中翻滚着满满的怨气,他说“你是不是觉得除了我,这个世上就没有人像我这样恶心的去强迫你了对不对”

“对你就是让我感到恶心,让全天下的人都恶心”

靖无月敛恨的瞳孔骤然紧缩,“好那你恶心我直到死吧”

一声戾怒喝出口,靖无月残存的理智瞬间瓦解,他不顾江予辰的挣扎,将他翻转过去,使其腹部与前胸牢牢的压在书案之上,他左手狠掐着他的脖颈,将师兄那张白无血色的脸按在了水渍未干的桌面上。

他攀着江予辰绷直的脊背线,俯下身去,贴着他的耳朵说道“你是真的蠢,还是在跟我装啊我不相信你顶着这样一张举世无双的脸,就没有人对你产生过邪念,若真如你说的我污浊,旁人干净,那你整天带着斗笠出门干什么你大可以堂堂正正的走到人群中去,而不是因为你较好的容颜而畏首畏尾”

“你懂什么你放开我”江予辰气急了,嗓音因羞愤而沙哑的厉害。

“我当然懂啊你从来都不愿承认世人的恶,你这种善于反省自我的习惯真是他妈的太有意思你该不会是被神界贬黜的神祗吧一行一动都太有仙家的品格了”

江予辰在靖无月的身下无助的扭动,无形之中撩拨了某人的欲、望,“多想想别人的好,不好吗就非要揪着别人的一丁点儿过错无限放大,去反驳这个世间还有的良善,你不觉得你太狭隘了吗”

靖无月被撩擦的几欲失控,嗓音里的坚定也荡然无存,只剩下让人胆战心惊的粗喘,“只要生而为人就有恶你知道湛屿临死之前,在月华镜中分、裂了什么吗嗯”

江予辰感受到靖无月凶器蓬来的气量,又羞又愤的僵在了一处,惊骇道“还能有什么,他早已反省了自己的过错,他心底没有恶”

听着师兄的坚定,靖无月愤怒的退下了他的衣服,掐着他脖颈的手也加了五六分的力度,差点没将江予辰的颈骨就此捏断,他狞笑着说“那是比恶,还要恐怖千万倍的执念”

江予辰如遭雷殁,毛骨悚然道“你说什么”

“我说他在神镜跟前分、裂出了自己的执念那是根植在他灵魂里的贪嗔痴,恶狠绝,他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干净,他的内心比任何人都肮脏”说完,靖无月一个发狠,撕穿了江予辰千疮百孔的尊严。

一如既往般排山倒海的痛席卷了全身,可都不及心底的冰凉与破碎。

所谓的月华轮回镜,乃是分割灵魂的残忍神器,是听雨阁中奉为神瑜的裁决之刃。只有修真界罪大恶极的囚犯才有资格享受这种不入轮回的裂魂刑罚,而一个人,一旦魂魄不全,那是连轮回的机会都被剥夺了,自此,这个尘世间就再也不可能有他了。

他想不到靖无月会如此的没有人性,湛屿不过是将他逐出了听雨阁,毁了他正道里的名声,他便连对方转世的机会也要剥夺,还在此刻的用强之上雪上加霜的高天阔论着。

他在痛苦里听到背后那个男人恶狠狠的说“我挑断了他的几处血脉,将他吊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咽气的模样那种面对生命流逝而无能为力的悲哀神情,真是看的我大快人心。”

一个狠厉的深入,撞的江予辰的腹部被书案的边缘硌的剧痛,可他还是咬紧牙关认真的听着,“那些流淌而下的血,在他的脚下汇聚成了一片血泊,然后在满屋子的血腥味儿里,一道黑暗的影子便从他的身体里飘了出来”

又是一记勇猛冲撞,靖无月寻求到了快意与报复,他尽情的着江予辰残破的躯体,践踏着他所剩不多的尊严。

“啧啧啧”靖无月舒爽的仰着头,继续恶狠狠的说道“那影子上氤氲的煞气不比我这个堕魔之辈少,它啸叫着对我发起了攻击,一招一式都裹着卑鄙与龌龊我告诉你,为了赢,为了自己的欲、念,是个人只要蜕了那层皮,就黑的永远也漂不清,你清醒一点吧”

死命的纠缠间,江予辰紧咬的齿间染了血,他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那一扇洞开的轩窗,看着那些被泪水模糊不清的桃枝,还有那被微风叨扰的一枚铜铃,可惜他的耳边只有背后这个畜生欢愉的喘息,听不到它幽幽的呜咽了。

眼前尚有湛屿踩着凳子,迎着朔雪挂纸灯的样子,俊美的面容被东风的硬劲儿浸到薄红,长长的睫毛帘子上还沾染着房檐上落下的轻雪,像一滴明珠似的泪。

而自己的身后却是不再温谦的靖无月浓沉的喘息,他也曾知理明仪,也曾奉守尊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可是这一切终是在自己的两难全中崩溃成了这番模样,他哪一个都不想伤害,结果是哪一个都被自己所伤。

如今得了这番报应,是他活该

江予辰眼中濛洇的泪水,终是在靖无月的侵犯之下滑落下来,它们落进溶着血液的水渍里,和那些心酸混合成一碗五味杂陈的汤,沾染在嘴唇间,苦到身心俱疲。

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躲不过这场刑罚,从骨到肉,从里到外,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痛的,可是江予辰不想向以往那样没有出息的求饶了,他不过是坠入了炼狱里,在赎罪罢了

一个罪大恶极的人,是没有资格求得饶恕的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