樽中月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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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该如何去接受,因为他已经头脑一片空白,恪守的心墙亦在逐步的脆裂崩塌。他将这个异族少女护在心间整整十年,从最初是看其可怜,慢慢的是心疼着她的遭遇,到最后是不忍她被屠宰的命运。

姬如萧生在凌锋门,自小学到的就是暗杀与贪欲,可是一个人见惯了阴暗,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接近光明,于是阿浣的从天而降,带着辉光流布的温暖,渡着苍白懵懂的纯粹,她就像是一轮坠下凡尘的明月,哪怕身处淤泥,依然不减其皎洁与清辉。

这个鲛人的纯澈让姬如萧萌生不了半分亵渎的意念,她更像是一种根深蒂固的信仰,一座指引着迷途的轩辕乡。

姬如浣是他捧在心上的明月珠,是篆刻进骨髓里的仙女像,是朝露映辉下的梵莲,是破开虚妄的第一缕辉光。

她承载了姬如萧晦暗腐烂的少年时代,是他心底里唯一纯净的留白。

而此时,这个瞻仰了无数个日夜的神女,竟然游鱼一般的滑进了他的怀中,细嫩纤白的双手虔诚的捧着他濛洇着薄汗的脸颊,双眸希冀而赤忱,她说“阿浣是心甘情愿要做你的妻子,所以,夫君不要拒绝我。”

姬如萧就这样怔愣的凝视着妻子的温软与火热,看着她愈来愈近的容颜,透着少女的娇羞与女子的果敢,直到她纤长的睫毛倏忽间扫到了自己的眼尾,直到唇上传来了那绵软而馥郁的气息,姬如萧再是端方自持,也把控不住这神女的虔诚献祭。

于是这个男人松开了紧攥着的衣摆,忐忑而踌躇的将双手虚环在鲛人纤细的腰侧,迟迟不敢落下,但是从阿浣身上弥散的馨香又勾的他燥郁难安,这个未经人事的少年,就这样在妻子逐渐浓深的钩吻里崩塌了理智,颅内似有万千烟花轰然炸开,那一双端在身前无所适从的手,终于找到了心安理得的归处。

姬如萧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去拥抱住生涩的姬如浣,从被动索吻到主动激吻,不过刹那之间,但是姬如萧却觉得仿佛走过了一百年。

两个人的拥抱总要比孤夜衾寒来的小心翼翼,姬如萧虽用了全部的爱意去盛殓妻子的美好,但他终是心有顾虑,怕自己控制不住而伤害到她。

姬如浣睁开雾蒙蒙的双眼,因为而羞红的脸颊,在姬如萧勃喘的气息下凝着淡淡的水光,她望着他,诱哄的嗓音湿润,仿佛下一句就要浸出水来,“夫君不要怕,阿浣要成为女人了,这是神圣的事。”

说完,姬如浣的周身仿佛洇渡上了一层蔚蓝色的水波,淡淡的泉水清冽缠绕着鳞甲熠熠的鱼尾,将她整个人披上了一层海水的外衣。

姬如萧觉得自己仿佛被浸泡在了海水里,他的身下是细软的白沙与色彩斑斓的珠贝,一些细小的游鱼成群结队的划过身侧,带起一阵烟雾般的砂砾。

眼前的阿浣美的透光,肌肤润泽如珠,淡蓝色的长发飘散在水波里,几乎要与海水融为一体,她牵引着他的手向她的身下触去,面容虔诚而无畏。

当姬如萧的手指触上那片皙白的时候,所有桎梏着的枷锁轰然崩断。于是碰上了桐油,焦金流石恰逢了甘露,所有引燃在爱欲上的契点烘托出了一记经年痴妄的水到渠成,姬如萧几乎是失控的将化了双腿的姬如浣扑进了面前的温水里。

姬如浣在入水的那一刻,仿佛重归碧落海般感到欣慰与自由,她在姬如萧的怀抱里睁眸浅笑,望着在水波里明媚的伴侣,捧出了那颗坚冰始解的心脏。

夫君若有来生,阿浣一定不会再负你的情义。今生,就让我们在这战火纷飞的时日里,铭记住彼此的缱绻与美好。

阿浣,真的爱过你

丝丝缕缕的灵脉从姬如浣的心口挣脱出来,尽数注入到姬如萧的身体里去,这是她唯一能为这个男人所做的牺牲了。她将自己仅存的神力赐予这个平庸的凡人,希望待到天罚将至之时,能够保下他的性命。

请恕她没有勇气在陪这个男人走下去了,因为鲛人的命运,因为两族的世仇,迟早会在落日的余烬里彻底爆发。

既然世事难两全,那么,姬如浣惟愿,残生心安

第二日清早,南栖推开被寒霜冻住的轩窗,将一碗隔夜的药渣泼在了窗下的花坛里。经过一夜的降雪,未央院里茫白一片,许多娇嫩的花蕾与青草都均已冻死,而那些尚算挺拔的树木上,翠绿的叶子托着一层薄薄的浮雪,到是透着几丝傲雪凌霜的高洁来。

这一夜,沈傲清醒过一次,喝了粥服了药,便目光呆滞的望着雪白的帐顶,不知何时又沉沉睡去。南栖因为傍晚的数落,心下还有些介意,于是在榻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待好不容易入了眠,又临近了黎明,所以没有睡好的南栖,秀气的小脸上虽带着浓沉的倦意,却也透着妩媚的娇羞与可耻的回味。

在那短暂的沉眠里,南栖做了一个脸红心跳的梦。梦里的她凤冠霞帔,红奁铺地,一泻霞鸾绵延十里,天地间流光溢彩,唢呐锣鼓喧嚣震天。

她顶着红方巾,珠翠慢摇,绣鞋如莲,在喜娘的牵引下跨过炭盆与马鞍,向着她举案齐眉的命定之人缓缓走去。

喜堂的尽头,她们牵着红绸团,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鹣鲽对拜,一气呵成。漫天的花雨与喜果抛洒下来,在无数笑声交缠的称赞与祝福下,她的夫君拦腰抱起羞红了面颊的自己,向着红毯尽头的鸾房一路疾行。

沿途的灯火香烛,轻纱喜帖,都在为这对新人的此世无双做着见证,南栖覆面的方巾被穿堂的幽风吹拂,她忐忑的扬起头,好奇的想要看看这个跟自己共度余生的男人究竟样貌几何,可是微风无力,总是吹不到南栖眉眼的高度,她只能看到吉服下那人结实的胸膛,和一段光洁如玉的下巴。

就在她对这个男人浮想联翩的时候,她的夫君已经抱着她闯进了鸾房,随手一拂几案上的喜贡宝塔,寓意果盘,便将她抱坐在半人高的贡桌上,男人修长的双手分别捻起方巾的一边一角,慢慢的掀开了那覆面的红盖头。

随着方巾的徐徐向上,巫澈那张过分阴邪的俊颜便展露在自己的眼前,南栖的目光先是一怔,随后便激动的羞红了面颊,慌忙垂首间凤冠的环佩叮当,紧攥的掌心湿热滑腻,她的一颦一簇都透着魅惑的娇羞与震撼。

南栖忍不住在心下悦然原来她的命定之人真的是巫澈啊

提莫觉得自己的文思又短暂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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