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金帐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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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辰被湛屿这样死命的搂抱着,愈加有些透不过气起来。

因着自己的记忆残缺不全很是混乱,湛屿时常从嘴里露出的这些莫名奇妙的话,很是让他感到不安。这就像对方在不由自主的交代后事,而往往这种不经意的吐露,最是能折磨人脆弱的情绪。

江予辰隐隐的感到有些害怕了。

靖无月就这样搂抱着江予辰默默哀悼,他不清楚心底里源源不断涌覆的那种酸苦究竟是为了哪般,其实这么些年的红尘辗转,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个全,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不能与心爱的人长相厮守了。

对于真相,虽然模棱两可,但也已经不恨了。而一个人,一旦没了主宰生命的目标,大概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现在的靖无月,就像一个很容易得到满足的囚徒,只要江予辰对他说一句话,哪怕这句话是让他立刻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执起长剑自毁元神。

其实这种感觉很空洞,也很茫然,但是守着他又让自己感到充实与甜蜜,仿佛心里那些天翻地覆的仇恨都不足以与之相比,但就是在充实上却又横加了一抹无味,总是让靖无月在两个人的相处之中感到一丝丝的不甘与幽怨。

江予辰被他这恍若失去般的大力搂抱,箍的腹肋巨疼,于是他蹙眉说道“不是说好要出去看庙会的吗你这般抱着我不放,是不打算去了”

靖无月在江予辰颈窝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摇了摇头,闷闷的说道“去,只是忍不住想要抱一抱你。”

“”,江予辰的脸色最近总是苍白的仿若久疾的病人,此时在晕黄的灯火下,到微微的透出一抹绯红来。又任湛屿抱了一会儿,他才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在不放开我,肋骨就要被你箍断了。”

靖无月自从神格以全,这施力就越发没个轻重,虽然在他还是湛屿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但是凡胎跟神力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不然不会在每一次靖无月的寻欢里,江予辰都会惨兮兮的受伤,他自己倒是情潮迭起,可对于他身下的这个男人来说却仿若受刑。

靖无月依依不舍的撤了手,江予辰这才稍稍缓了缓憋闷在胸腔里的那口气,兀自穿戴起衣衫来。

靖无月这辈子,在江予辰的身上始终如一日的看到的都是这霜雪般的白,最多在无极观弟子服的外面罩上一层灰色的杳纱。其实他本人肤白若雪,墨发似云,穿起婚服来更是平添了一抹凡尘的妩媚,像他这般举世无双的长相,尘世间的任何一种颜色都掩盖不住他的华美与气魄。

站在一旁欣赏美人宽衣的靖无月,蓦地眼神就开始不老实起来,他一边看着江予辰将长发挽成一束散在背后,一边说道“有没有想过,换一种颜色的衣服来穿穿”

江予辰理着衣襟的手倏尔停顿了一下,转过头不明所以的看着湛屿说道“你想我换什么”

靖无月稍加思索了一下,说道“红色”

江予辰顿时鄙夷的剜了他一眼,继续理着衣服说道“要穿你自己穿,我不喜欢红色。”

靖无月那点龌龊的小心思,江予辰算是彻底领教了一回,而这一领教,竟成了这段时日里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其实这件事还要从两个月前说起,自从江予辰与他做出了那种面红耳赤的勾当之后,湛屿就似乎成了一个欲求不满的毛头小子,这让每日的暗夜降临都成了江予辰最提心吊胆的事。

前一夜两个人又因为床帏间的事,僵持了起来,最后靖无月竟然偷袭江予辰把他锁在床上用了强,那晚屋里先是打的不可开交,茶杯都摔碎了好几个,然后便是骤然之间屋内鸦雀无声,好半晌都传不出一个动静。

就在冯仙藻决定飘进去查看一番的时候,里面却突然传出了江予辰断断续续的咒骂声,然后便是面红心跳的痛苦呻吟,吓的趴在门外的冯仙藻一个抱头鼠窜,眨眼之间便骑在了隔壁黎清的肩膀上,一晚上都在这漂亮道长的啜泣与叫骂里哆嗦着。

经过一夜的艰苦奋斗,江予辰的衣服算是在湛屿的掌下彻底碎成了一团破布,就连内里的亵衣都不能幸免。而魇食过后的靖无月神清气爽,又唯恐晨起之时得来江予辰的冷对与呵斥,遂一大早起了床便立马兴高采烈的跑出去买衣裳去了。

靖无月去了一趟成衣铺子,不知是自己为之,还是被店家忽悠了,买来的衣裳轻薄的好像伺候达官显贵的玉面小官,一水的上品胭脂红,穿在身上裸露着大片的锁骨。

江予辰从未穿过如此粗俗不堪的衣服,但眼下又没有备下更换的另一套衣裳,只好穿着它别别扭扭的吃完了一顿早饭。

自从他裹上了这一层单薄的衣料开始,湛屿的目光就未从他的身上挪开过。江予辰一整日都被他火热的眼神盯的如坐针毡,端在手中的书愣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最后还是他谎称饿了,催促湛屿出去做饭这才罢休。

少了对方灼热的窥伺,江予辰紧绷的心弦终于得到了松懈,可是晚饭过后的安寝就又成了重蹈覆辙的霸王硬上弓。

今夜的湛屿明显比昨夜还要疯狂,江予辰带着哭腔的喊叫一度让冯仙藻以为神祗在屋内杀了人。已经是一缕幽魂的她抱着黎清冰冷的尸体不撒手,愣是听了一夜颠鸾倒凤的羞耻动静。

到了第二日,鸾房内的声音消弭了下去,冯仙藻这才从院子里飘了出来,鬼鬼祟祟的贴着窗缝往里面看去。

然而仅仅这一眼,就将做了二十年鬼魂的冯仙藻都恨不得脸红上天际。因为在那张几欲被掀翻的床榻上,衣衫凌乱的漂亮仙长正无力的仰躺在床上,一条血红的帛带遮覆了他的双眼,长长的发丝散落下来,沾染在被汗水洇湿赛雪般的面颊与锁骨上,扭曲而妖娆成各种魅惑的形状。

这般清冷绝艳的男人,被迫承袭了一夜的雨露,那些遍布在皮肤上青青紫紫的痕迹,非但没有将他浸染的可怜,反而缠绕上了一抹旖旎的屈辱,让人见了忍不住想要继续去噬咬征服。

一套红衣,江予辰差点没折死在靖无月的身下,想让他明知故犯,那还不如自戕来的痛快。

江予辰穿好了衣服,随手从门后的竹篓里拿起一把油纸伞,背对着靖无月说道“走了。”

说完便兀自的打开了房门,顿时一阵旋风裹着新雪刮了进来,为燥暖的鸾房吹来了一道寒凉的干冷。

靖无月见他出门竟然不披御寒的斗篷,霎时如见了鬼一样脸色煞白,只见他利索的拿了斗篷一阵风似的追了出去,速度快的连把伞都忘了拿。

此时街上的行人不算太多,但零零散散的也算热闹,这些顶着风雪出门看热闹的百姓,手里皆提着一盏白纸灯,每个人的脸上都罩着一面张牙舞爪的漆木面具,他们匆匆的向着一条幽深的小巷汇聚,有时一小撮人会停下来把嗓音压的极低交头接耳着,一边听还一边抬起头来望了望那深不见底的暗巷,似乎对接下来的路很是忌惮。

靖无月因为身量比江予辰要高,是以这撑伞的活就落在了他的头上,而江予辰则规规矩矩的走在他的身侧,目视前方不发一言。

两个人对内城的城郊不是很熟悉,具体哪里有庙会也不清楚,只好一路随着行人而走,结果这走街串巷的就没走过一条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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