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 76 章(捉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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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片锋利,划出了几丝血痕。太医咬牙忍痛,齐嫔不曾理会他脸上伤痕,只自顾自的骂道:“这个贱人,真是命硬,本宫绝不容她好过!”

太医偷偷抹了下脸上血痕,扫了眼殿内,见除了齐嫔的心腹宫女

外,再无旁人,吸了口气低语道:“不若咱们动手,让她生不下来。”

齐嫔闻言,嗤笑道:“沈青桠那个贱人的仇家可不止本宫一个,这世间恨她入骨的人,不在少数,本宫为何要冒着被陛下察觉惩治的风险先行动手。且等着吧,咱们只需将沈青桠还怀着龙胎的消息送出去,自然有人坐不住替咱们动手。”

说着说着,话音微顿,转了话锋又道:“即便没人在这时动手,待得她生产时,也不晚,这龙胎生下来便生下来,凭她那身份也配养育皇嗣?到时动动手段去母留子,本宫将这孩子养在身边岂不正好。”

太医暗道,瞧着陛下那劲头,不像是舍得下御政殿内那女人的模样,去母留子的打算想来是行不通的。可现下眼瞧着齐嫔情绪就不大对劲,太医自然只敢顺着她的话说,便垂首低声应是。

齐嫔唤身边宫女附耳过来,在她耳边低声吩咐道:“往纪家递消息,就说沈青桠腹中龙胎还在,让我那伯父传信与我那好姐姐知晓。”

这世上若说和枝枝有仇的,纪家的两姐妹绝对是排第一。枝枝未嫁前在京中以庶女之身死死压着纪家的二房嫡女,当年的齐嫔每每被她碾压心底恨毒了她;枝枝出嫁后入的是东宫,三年盛宠无二,惹得太子闹出宠妾灭妻的丑事,纪家长房嫡女身为太子妃却颜面无存,几次算计枝枝还都自食恶果,因着种种旧怨也是恨毒了她。

齐嫔将消息递到了纪府,纪侯爷得了消息后也立刻往程府送了信。景衍派了盯着齐嫔的人将此事看在眼中,却也只知道她往宫外传消息,不知那消息确切是何事。

他往程府送信,这信送给的人不是景衡,而是太子妃。因纪侯爷借口说是家书,景衡也不曾留意,这封信就到了太子妃手中。

景衡已经将小皇孙送到了纪府,太子妃日日呆在程府的这处小院,既见不到儿子,又不得景衡欢心,成日被困在房中,活生生快被憋出了病来,甚至隐隐后悔当初带着孩子私自到了京城,落得眼下和儿子生离不见的下场。

她心绪原已十分不稳,纪侯爷的这封信送了过来,更是惹得太子妃心内纷乱。沈枝枝有孕了,且这孩子至今还在。太

子妃心下慌乱,她不自觉的想,这孩子究竟是谁的,若是景衍的,景衡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孩子?还让他安全活到现在。若是景衡的,那她和川儿该如何是好?

太子妃一个人在房中,坐立难安,良久后,她起身推门而出,去了景衡的书房。

书房内,仅有景衡一人。

太子妃叩响房门,扬声道“是我。”景衡闻声咳了下道让她入内。

“什么事?”景衡止了咳声,问道。

太子妃叹了口气,上前给他砌了杯茶端到跟前,缓声说:“润润嗓子吧。”

景衡接过茶盏,喝了口茶。太子妃在他用茶水时,抿了抿唇才咬牙道:“沈氏有孕在身,眼下在御政殿内,听闻十分安康。”

她说着,还一直在瞧着景衡的神色。

只见景衡原本苍白阴郁却也稍显平和的神色,顿时浮上戾气和可怖的阴寒。见他如此,太子妃心底的焦灼慌乱悉数消退,算是彻底安下了心。现下她能确定,沈青桠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是景衡的。至于这个孩子如何,就看景衡的手段了,与她是无甚干系。

这太子妃平日里虽时常犯蠢,可骨子里却并非什么大恶人,最起码这害人子嗣的事,她自己是做不出来的。

齐嫔以为自己的这个姐姐必然坐不住出手,却忘了她的这个姐姐虽曾为太子妃,也是个蠢笨受不住挑拨的性子,却并非是个恶人。现下还做了母亲,怎么可能做出害人孩子的事来。

不过她给太子妃递信,倒是误打误撞真撞上了。太子妃虽不会出手,景衡却不可能让那孩子平安降生。

太子妃话落,景衡扣下茶盏,丝毫不掩脸上阴寒。他先是让太子妃退下,接着就让暗卫传信召了宋棋,让其在京城中一处酒楼候着。

这宋棋便是在扬州时,伙同许枫对景衍下手的人。他是景衍登基后提拔的一位心腹,早在西北时就在景衍手下做事,只是一直不得重用。那时他便是奉景衡之命去的西北做一枚暗棋,只是在西北时一直不得景衍重用,这才一直未曾发挥作用。

日落时分,景衡易容乔装完毕去了那处酒楼。

宋棋早早就已侯在那里,他身边还带着一个孩子,这孩子便是林迎,林壑季的私生子

。枝枝顶着的这一身份的表弟。自扬州归京时,枝枝和景衍及诚也走了一路,林迎则跟着旁的暗卫回了京。

因为宋棋是景衡的人,知晓枝枝并非林迎的表姐,怕这孩子后面再在景衍跟前露了馅,便一直将他带在身边,没有让他去面圣。

“你先出去玩会儿。”宋棋见景衡到了后,便开口支走了林迎。

林迎闻言乖乖的起身离开,他和景衡在入口处错身而过,林迎不动声色的侧了侧身,瞧见景衡进了宋棋在的房间后,低眸掩下眼中一闪而过的暗光。

此前林迎见过景衡两次,对其印象极为深刻。一次是易容前景衡的真容,他被林壑季带在身边,为了不离开父亲偷偷装睡趴在他膝上瞧见了景衡。另一次是易容后的景衡离开扬州时同父亲在酒楼议事,他从后面的医馆偷偷跑了进去找父亲。

景衡身上有一股药味,旁人可能不会察觉,就算闻到也只是很淡的感受,可林迎生来便对气味异常敏感,他嗅到的景衡身上是异常浓重且特殊的药味。

自小便聪颖非凡的林迎猜到这两张脸背后是一个人。

“主子唤属下来所为何事?”宋棋在景衡入内后,起身关上房门,恭敬的问他道。

景衡并未立刻回答他,反倒问他说:“你身边怎么带着个孩子?”

宋棋笑了笑道:“那孩子是林壑季的儿子,之前见过了沈姑娘和景衍,我怕他说漏了话,才将人带在身边的,再说了,这孩子也是可怜,跟着我倒也好过自己漂泊。”

景衡闻言嗤笑一声,不屑道:“林家的那把火就是你放的吧,现下倒说这孩子可怜,莫非是觉着孤这个下令动手的主子没有怜悯仁善之心?”

宋棋被景衡的话吓得一颤,立刻解释:“属下绝无此意,林壑季不知所谓犯了主子的忌讳,本就该死,主子若是看那林迎不顺眼,属下也可以处理了他。”

景衡见状,笑意愈发薄凉,缓声道:“不必了,一个孩子罢了,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此刻,他口中那个翻不出什么风浪的小孩子正抱着壶茶水立在门外,将他们二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林迎听到这两人的对话后,无声沉默许久,末了捏紧拳头低眸不语,

继续听着里面的谈话。

“枝枝怀了身孕,这孩子不能留。女子但凡做了母亲,必定会为自己的孩子考量最多,到时她不仅不会站在我们这一面,相反,还可能会倒戈为了她的孩子算计孤。”景衡声音低缓,话语却极为残忍。

宋棋闻言,心下虽觉得沈氏凄惨可怜,却还是恭敬应下了主子的话,“属下明白,依主子之见,如何动手为好?”

景衡在来之前,心中便已有了谋算,他沉声道:“想法子往太医院伸手,让太医院的人在平日里枝枝的用的药上动手脚。”

说着,他便将一封信递给宋棋,又接着道:“太医院最善保胎的是林太医,他历经三代君王,手下的脏污事可不少,这信上便是最能要他命的一件,你只要捏紧了这个事,他必然任你差遣。”

一番话落,景衡欲起身离开,林迎听得里面有了动作的声响,悄无声息的抱着茶水躲进了隔壁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林迎这个小孩是个勾子也是个伏笔,对后面的剧情很重要,基本上贯穿全文的那种重要,千万不要忘了他啊~

这两天还要再去县城一趟,我还晕车,想想就怵得慌。

晚安~好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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