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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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镜敛起眸中情绪,吸了吸鼻子道:“戚小姐是不是要回江南了?”

  戚如穗沉默了半响,声音也轻了许多,“对,年底就要走了。”

  “那还会回来吗?”何镜忽而询问,声音藏着一丝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急切。

  “或许吧。”戚如穗笑了笑,“若是回去成了亲,那便不回来了。”

  气氛忽然安静下来,何镜从未与女子单独处在同一房间内,他有些紧张,便寻了个话题。

  “我在戚家衣铺定了许多衣裳,有些还未送来呢。”

  他爹说衣衫是男子的第二张脸面,戚家所制无论品质款式皆是上佳,自上次贵君穿过一次戚家进贡的上青七彩牡丹云锦后,京中公子们便掀起一股锦衣[chao],其中以云锦最为抢手。

  云锦价格昂贵,寸金寸锦,何家为了这场秋[ri]宴,特意请戚家制衣坊的掌柜裁衣,谁料掌柜言近[ri]寻她们的人太多,云锦更是已排到年后。奈何别家的云锦品质平平,款式又有些老旧。

  正当何父发愁时,那掌柜竟又亲自登门,为何镜量了身量尺寸,只十[ri]便赶出一件锦衣,何镜只当他爹爹塞了钱,从未往别的地方想过。

  何镜听爹爹说,他的婚服也要在戚家定制,那里的绣郎手巧,比他秀的[jing]美,他只需最后亲手绣个喜帕便好。

  如今戚如穗听完,只开[kou]道:“染坊人手有些不够,我叫他们先将你的衣衫制出来,过几[ri]便给你送过去。”

  何镜没想到她竟是这么以为的,刚[yu]开[kou]解释,却发现女子一眨不眨的看向自己。

  “你今[ri]很好看。”戚如穗薄唇轻启,语气温柔。

  何镜下意识道:“这衣裳确实好看。”

  戚如穗忽而一笑,“与衣裳无关,是你好看。”

  分明是[lang][dang]挑逗的话语,可语气却无半分轻薄之意。

  何镜觉得耳根发烫,他没忍住抬手揉了揉,却听见女人轻笑了声,他脸颊腾的便烧了起来,心跳也有些加快。

  就在此刻,木门嘎吱一声被推开。

  一个侍儿慌慌张张闯进来,当他看清床上裹紧被子的身影时,顿时惊呼一声跑过去扑在床边。

  “公子!您怎么了公子?”

  见自己公子浑身湿透,脸颊透着薄粉,额角包着白布,那模样凄惨可怜,生像被谁狠狠欺负过。

  那侍儿见此腾的站起来,对着一旁的戚如穗大声斥道:“大胆狂徒!竟敢对我家公子不敬!”

  戚如穗挑了挑眉,她慢条斯理起身,只见何镜满是歉意看向她,转头看向侍儿。

  “阿言!莫对戚小姐不敬,方才我失足落水,是戚小姐救了我。”

  名唤阿言的侍儿听完自家公子解释,这才恍然大悟,脸上也有些不好意思,原来是他误会了人。

  “是奴误会了,多谢戚小姐大恩,奴替公子谢过戚小姐!”他刚要俯身对戚如穗行礼,却被她制止。

  “既有人照看你,那我便先走了。”

  戚如穗半只脚刚跨出房门,便听何镜喊了一声,她顿住脚步,回身只见他手中抱着酒壶,指尖紧紧扣着瓶身。

  “戚小姐,多谢您。”

  戚如穗挑了挑眉,“既要谢我,不如择[ri]登门道谢。”

  何镜没料到她会如此接话,就在他怔愣的时候,戚如穗又笑了笑,神情恢复往[ri]。

  “说笑而已,何公子不必当真,我走了。”

  宴席快要散了,很快会有人回到后廊,何镜尚有阿言做掩护,可她这一身落汤[ji]的模样太显眼,若被有心之人看到,难免招惹是非。

  在戚如穗离开后,阿言心疼的眼眶都红了,“公子,您这是怎么了,怎能掉进湖里去,还把头磕破了。”

  “你莫问了,也莫告诉家中。”何镜唇角紧抿,“回去后就说,是我踩了碎石不小心摔的。”

  阿言还想说什么,见公子的神情落寞,思索再三还是闭上嘴。

  就在他[yu]将身上衣衫与公子[jiao]换时,房门忽而被叩响,主仆二人警惕看向门[kou]。

  见未有人应,门[kou]的人也没多停留,只是低声说了一句便离开。

  “是戚小姐派我来的,东西放在门[kou]了,公子请便。”

  何镜与阿言对视一眼,后者小心翼翼推开门,轻手轻脚将门[kou]的物件取进来。

  那是一套男子衣衫,尺寸与何镜的身量正相符。

  何镜摸着身上衣衫,思索良久。

  在京中摸爬滚打这几年,戚如穗早懂明哲保身的道理,京中小姐少爷们不能不[jiao],却也不能深[jiao]。她是来做生意的,只有到手的金子银子才是真的,旁的事同她无关。

  唯有喜欢上何镜,算是个例外。

  那场秋[ri]宴,便是她对何镜最后的记忆。

  再往后的便想不起来,只有隐约片段浮现在脑海,有她离京回乡的记忆,有她与江述饮酒谈笑的记忆,也有戚若竹执意退婚嫁与江述的记忆。

  唯独没有关于何镜的。

  戚如穗扶着跳动的额角,剧烈痛意令她忍不住蹙起眉头。

  小厮端来汤药,异样苦涩的药汁化在[kou]中,她却眉头都没皱一下。

  清晨一场雨浇过后,天气放晴,也没有那般炎热难熬。

  她迫切想知晓这七年她与何镜到底发生了何事。娶了少年时期的心上人,就算有矛盾,也绝不能闹到如此地步。

  这期间定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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