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王少出局（1 / 2）

<p>快三点了，董家的亲戚散的就剩董芳和王家母子，王母今日算是丢尽了面子，丢到脚板底，由于肥胖，想捡也捡不起。现在气得话也不愿跟人说，也不理睬宝贝儿子，像黄蜂一样潜伏在太师椅上，等着董梅回来使尽全力蛰一下。</p>

<p>王宗贵的风度也消失殆尽，朝董芳挤挤眼，准备走人。</p>

<p>董芳也不知咋回事，好端端的竟弄成这个样子，以后王家的气我如何消化。心里记恨起了董梅，都是这死丫头不懂人情，不成？应付应付也行啊！对了，她不知道王家母子来呀，都怪那三哥，瞒来瞒去，把董梅瞒溜了，去参加同学聚会现在还不回来。</p>

<p>董三宝“叭搭叭搭”抽着烟，一脸愁苦，不知向谁诉说去。由于静得出奇，长台上的三五牌闹钟倒成了主角，“滴答滴答”走个不停。日头向西移，进屋的阳光短了些，想一下子退出也退不出。</p>

<p>门外半新的奔驰向破旧的丰田讲述自己高贵的血统，车旁三五只鸡无序地觅食，不知为何两鸡发生冲突，一只鸡冲天而起，飞上了奔驰，撒了一泡尿屎，落荒而去。剩下那堆臭玩意儿在夏天也算一角，有苍蝇追捧，现在没了粉丝，落寞地风干。</p>

<p>王宗贵从来没有这样烦心过，这一顿饭吃得无趣，等到现在更是无趣。总以为自己的诚意可以打动上帝，上帝连影都没见着。这窝囊气受得像蚂蚁在身上爬，想抓也抓不住。我这是犯的那门子傻，中了邪一样。不就一个乡下妹子嘛，值得我如此屈就。这破地方不能再呆了，再呆下去，不疯也得像气球一样爆炸。</p>

<p>王宗贵也不跟谁打招呼，起身就走，可心有不甘，长凳给他的怒气碰到了，他也不理会，气呼呼地往门外走。</p>

<p>众人被“砰”的一声惊醒，董芳不知说什么好，跟了出去。王母呼着贵儿，也移了出去。</p>

<p>半路突然回头朝董三宝瞪了一眼，那眼光似乎有毒，像蛇信子一样，把三宝吓退了二步，哆嗦地吸了一口冷气才稳住。</p>

<p>董三宝刚追出门槛，只见东首来了一辆新车，以为打门前经过，其他三人也像木桩一样站着观望。谁知那大奔就停在董家门口，半新的奔驰立时相形见绌，失了光彩。</p>

<p>等董梅、小小、老宋走出车门，董三宝还在梦里一般，董梅叫了一声“爹”才醒了过来。</p>

<p>王宗贵更是张大了嘴，谁这么气派呀，奔驰600，居然盖过我王家，身份上不觉矮了三分。等车上下来两朵玫瑰，眼都看傻了，一朵是董梅，另一朵不是伊能静吗？这不是我梦中情人吗？她来这里干吗？她跟董梅是什么关系？</p>

<p>另一位也不认识，三十出头，西装革履，是保镖？还是车夫？还是董梅新交的朋友？感觉一头雾水从天上罩了下来。</p>

<p>王母想到的又是一番情景，这车好，跟这车主人打交道王家才有利可图，董家实在寒酸，丫头又不懂规矩，内心里早就废了，打入冷宫。</p>

<p>见小小又跟那仙子一样，水灵灵的，太配我家贵儿了。至于董梅，那个男的喜欢就许给他吧。王母的意淫实在妙，只可惜她不是皇太后。</p>

<p>董梅朝小小，老宋介绍道：“这是我爹，这是我小姑，这是。。。。。。”想不到王母如此丑，中午吃的东西差点呕吐出来，出于礼貌屏住了。</p>

<p>董芳见董梅愣在哪里，想必她不知道这是王母，就想上去帮腔，可是口还没张，小小抢着道：“你家佣人就不必介绍了。”</p>

<p>气得王母要吐血，本想叫小小借一边说话，好好盘问一番，现在如何受得了这气，怒道：“小丫头，你说谁呢？谁是佣人？我方希仕好歹也是董事长夫人。”说时还把衣服抖一抖，似乎让小小看个真切。</p>

<p>“真没看出来，‘仿西施’啊！不如直接叫东施罢了。说白了不就是一丑老太，大惊小怪什么呀！”小小见她急相心里更开心，越发去撩她。</p>

<p>“你说我丑，小丫头你也太猖狂了吧，你知道我是谁？在如意镇可几十年没人说我丑了。”王母不识东施，话里夹着威胁。</p>

<p>“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小小不理她的威胁，继续刺激她的神经。</p>

<p>王母只觉天旋地转，血压上升，要不是董芳扶着，估计一个跟头栽了下去，黄蜂没蛰着人反把自个蛰了。</p>

<p>王宗贵赶紧扶着娘去一边息着，头上的雾水还没化开。伊能静不会来这地方，她又是谁？长得这么像，年龄看上去还小，带着城里的口音。</p>

<p>“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余小小和宋富贵大哥。”董三宝除了点头，把客人迎进家，不知说什么好，今日的事要多糟就多糟。这时王宗贵才知道像梦中情人的女孩叫余小小。</p>

<p>“伯父好，这一点小礼请收下。”老宋把二瓶茅台跟二条软中华递了过去。</p>

<p>董母好像听见了女儿的声音，便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董梅赶紧拉住**的手把二位介绍一番，一边介绍一边挤眼。董母心里有数，又是请坐又是倒茶，把门外的三位看的无地自容。</p>

<p>王宗贵见那男的出手大方，想必是董梅的新男友，那自己算什么呀，还有那可怜的穷光蛋文竹，这小妮子不是脚踩三条船吗？心里气不过，就朝屋里嚷道：“董梅，你怎么可以脚踩三只船呢？”其实这话是说给老宋听的。</p>

<p>三人也不理睬，有说有笑，边吃瓜果。老宋故意说家有二辆大奔，二辆宝马，一辆保时捷跑车，二套别墅，董梅、小小两人“咯咯”地笑。老宋说的七不离八，但不是他的，是小小家的。</p>

<p>老宋是退伍特种兵，在余总公司当司机，今天冒充董梅男友。其实他对王宗贵恨之入骨，其一表妹去年给王宗贵糟蹋得现在还不成人样，要不是路上说好了，早上去一顿拳脚，揍扁他，再扒了他的皮，做成一面鼓，敲它九九八十一天，才解心头之恨。</p>

<p>老宋的话把王家母子的耳朵都拎得竖了起来，心想这样的人家确实惹不起。</p>

<p>董三宝心也起了波澜，丢了文竹这个芝麻，刚捡到王宗贵这个桃子，现在又来了宋大哥这个西瓜，脸上的愁散去大半，原来董三宝就是书中的那只猴。</p>

<p>冷落了半晌，老宋才不经意问道：“你是谁呀？”王宗贵喜出望外，赶紧回话：“我是董梅的男——”心想不对，我是男友，那眼前的这位又是谁啊？从时间和地点来看，屋里的才是现男友。“——前男友。”</p>

<p>话音还未落地，董梅就朝他这方向“呸”了一口。一下子就把王宗贵的自尊击碎了，好比那泥菩萨打碎了就是一堆垃圾，毫无用处。</p>

<p>今天是王宗贵是最黑暗的一天，其实不是，厄运才刚刚开始，一年多以后，一次车祸要了他的一条腿。没多久，王母经不住打击和肥胖，撒手西去。</p>

<p>王总似乎摆脱了母老虎，却遇上了狐狸精。一个与王宗贵年龄相仿的女人，做了不到二年后妈，居然与继子有了一腿，周旋于父子之间。</p>

<p>纸永远包不住火，等王总发觉时，所有值钱的玩意随着那个女人一起消失。母老虎丑，还能持家：狐狸精美，却败个精光。</p>

<p>王总走投无路，被迫卖厂，身体经不住岁月的冲击，生命经不住身边人的打击，风光一时的王总郁闷而亡。</p>

<p>王宗贵落个自在，“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何况他根本没经历前半句，直接进入后半句，没几年，便流落街头。</p>

<p>如果你停驻如意镇街头，没准你会在某个角落发现他。没了往昔的骄横，一个破盆一把琴，达到了艺术家的水准，如歌如泣，有时也会唱歌，忏悔过去。</p>

<p>文竹有时回老家，也会抛上几枚硬币，他会朝着文竹傻笑，并说谢谢，只是他忘了文竹是谁。千万家产如云烟转眼散去，有人说是报应，有人说是红颜祸水，世上的是非恩怨有谁说得清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