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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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染一转身,发现正是老王妃笑吟吟走了过来。

“母亲,你怎么有空来了?”谢染赶紧拍了拍手,过去迎接老王妃,正看见她指着满园的瓜果喜不自禁,“你倒是有心,专门为我辟了一个园子。”

谢染只是嘴角上扬,笑了一笑,没有否认。

正巧谢桢这时候也遛了过来,听了这话,赶紧凑上去,笑嘻嘻道,“才不是呢。若是说好了给您的,哪会连您一声不响地过来了也不知道?”

老王妃本来还欢喜,听了这话,陡然间将脸一板道,“不是给我的?那是给谁的?你两个断然没有这闲情逸致来种菜,难不成,这园子里还有个我不知道的女主人?”

老王妃只胡乱猜测一番,没想到看了二人脸色,却明白了一大半,佯装生气道,“瞒了我也就算了,连甄三小姐也不告诉,还惹得人家哭着跑回家去,传出去又要说我们王府欺负人……”

谢桢一听,撇了撇嘴道,“本来就是没有影儿的事,也只有您把她捧得手心里,我哥却从来没承认她这个王妃呢。再说了,在意别人的看法做什么,我们王府还要看别人眼色行事?”

一段话说得老王妃笑骂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小孩儿脾气,这伶牙俐齿的,也不知哪个混世魔王将来能收了你。”

谢桢原本只是逞几句口舌之快,没想到老王妃几句话又转到她的婚姻大事上去了,赶紧吓得吐了吐舌头,抱了个拳道了句“儿臣告退”,就一溜烟儿跑走了。

老王妃看着她溜走,心里也是觉得好笑,不知自己如何生出这般顽皮的女孩儿来。眼看谢染与甄三小姐的婚事作废,那么谢桢与甄宝玉更是谈不拢。

她正要找谢染说几句话,一转头却发现他早已不在原地,而是在不远处的瓜田里,手里还提着一个刚从土里挖出的红薯。那个红薯已经有巴掌大小,裹着泥土,圆鼓鼓的。

谢染盯着红薯的模样,嘴里嘀咕几句,若有所思,“过几日就要熟了。”

老王妃只好苦笑一声,觉得这个儿子也是神神叨叨的,不知被谁勾去了魂。

话说楚林氏今日心里不畅快,正好晚上约了几个夫人出来抹骨牌,偏偏老天好像与她作对似的,一连输了五六场。

这些夫人又都出手阔绰,都拿身上的珠钗作赌注,楚林氏咬牙将头上最后一支钗子拔下来,更是觉得没脸见人。

旁边一个周夫人见她脸色发黑,明明是压不住火的样子,禁不住逗趣道,“我看楚夫人是要走好运了。”

楚林氏听了,摸牌的手一顿,没好气地说,“这又从何说起?不过是孔夫子下凡——一输到底罢了。”

周夫人捂着嘴笑了一声,“常言道,财聚人散,财散人聚。楚夫人一连散财,怕是家中要添个人也说不定。听说今日楚小姐去了王府的赏花宴,兴许明日就要招个东床快婿也说不定啦!”

其他几个抹牌的夫人听了,也都笑起来,虽然明知周夫人说的不过是场面话,可这些大户人家的夫人总是爱听八卦,听了这话也不免要调笑一番。

楚林氏听进耳朵里,却将一张脸臊得通红,连忙摆摆手道,“这可说不得,王府哪是我们这种人家能高攀得了的?”

“这可未必,”旁边一个李夫人微笑道,“我可是听了,你家的楚小姐特意绣了一副繁花似锦图,特别得老王妃的喜欢呢。”

桌子东面的吴夫人也跟着笑起来,她家小姐今日也去了赏花宴,回来后将今日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吴夫人可是比桌上的众人更了解呢。

“我倒是听说啊,巡盐御史林大人家的小姐作了一副画,让老王妃看了都忍不住滴下泪来。如此说来,林小姐可是更胜一筹了。”吴夫人又转过脸看向楚林氏,“林小姐与楚夫人倒还有一层关系呢,扬州城里早就流传开来,这林小姐不仅貌若天仙,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是真是假?”

这吴夫人虽请了楚林氏前来,却与楚林氏不对付,心里瞧不起她,更是看不惯她趾高气扬的样子,不免要将林黛玉说出来,想要杀一杀她的威风。

楚林氏一听“林小姐”,脸色更是黑得如锅底一般,让吴夫人心中大快。

可楚林氏只是稍稍皱眉,立刻换上一副苦恼的神色,悄声说道,“虽说老王妃喜欢她的画,可我看这事,成不了。”

“为何成不了?”吴夫人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这老王妃与林小姐的母亲还是故人呢,谈起林小姐的母亲,老王妃更是伤感得食不下咽。”

“吴夫人知道的倒是多,”楚林氏瞥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可坏就坏在这林小姐身上。如若不是我眼下正住在林府里,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呀。”

牌桌上的夫人听她压低了声音,都忍不住凑过来,想听这究竟是坏在何处。楚林氏便将前几日林黛玉私会外男的事情说了,直听得几位夫人面容古怪,连连咋舌。

楚林氏一看各位夫人的神色,心中暗喜,面上却只装出一副羞愧的神情来,“都怪我这个弟弟管教无方,所以我说可惜呀。我这个侄女的门第,与王府的门楣倒是可以相配,只可惜她已经心有所属,白白错失良机了。”

几位夫人听了之后,都有些目瞪口呆。吴夫人看了楚林氏小人得志的模样,更是气恼,心里却为她所言极为不齿。只因家丑不可外扬,楚林氏作为客人,偏偏又将人家的丑事揭发出来,虽不知是真是假,可究竟不是良善之人所能做的。

其他几位夫人听了,看向楚林氏的目光也都变了几分。

楚林氏却在心里偷笑,虽说今日将钗子都输得彻彻底底,可畅快十足,回去的马车上还哼起了小曲。

她回了林府,只见灯火通明,院子里摆了不少花盆。楚林氏陡然想起来,原来明日是林如海的生日,故而已经张灯结彩地准备上了。

到了林如海生日这天,早在辰时便不断有官员拜上门来,送寿礼者络绎不绝。仅仅是普通的官员,就已经摆了六张寿筵席,这还不算平日的亲友。

林黛玉听外面敲锣打鼓地喧嚷起来,自己只是避在阁子里,预计等午宴结束后,到了晚上再吃一回家宴。

因此林如海在园中搭了戏台子,她也只是听着,并不出去。

可她不出去,却有人往这处来。

邀月阁后面有一丛竹林,人烟稀少,正好此时的宾客都在南边的戏台子上观望,很少有人来到此处。

林黛玉用罢午膳,便到竹林里散步,却听外面有一道黑色身影,慢慢往这边走来。

她听了脚步声,心下暗惊,偏偏蜡梅和霜华又都不在此处。林黛玉正要呼唤她们,却见一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拨开竹叶,低低道了句,“别怕,是我。”

林黛玉的心已经蹦到了嗓子眼,看到了谢染的面容,又倏地松了口气,“王爷怎么来了?”

谢染轻声笑道,“你能去赴赏花宴,我就不能来你这里赴寿宴?更何况……”他话音一转,却又按下不表。

“更何况什么?”林黛玉有些疑惑,从前见他却从未像这样吞吞吐吐。

谢染只是笑道,“没什么。”说罢,又将手伸向背后,摸出一个东西紧紧攥在手心里。

“今日前来,我不仅是来送寿礼,还是来赔礼的。”

“赔礼?”林黛玉不知他赔的是哪门子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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