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四)多情却被无情恼(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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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只剩下几个石尉寒的贴身侍从,长笙公主不再像刚才那般气焰嚣张,一瘪嘴,便哇哇哭了起来,道:“大郎,大郎,你好狠的心,为何要如此对我?为何要如此对我?”

石尉寒的脸上,出现不耐的神情。他生得俊美,因为经历了沙场和岁月的打磨,轮廓变得稍显刚毅和冰冷,平时不笑时已经让人感到压迫,此番他眉毛紧蹙,更是吓人。

长笙公主即便仗着皇家的身份,横行无忌惯了,此时见他眼中有寒光,也着实感到害怕,忙止住了哭闹,畏畏缩缩了半响,极为委屈的说道:“大郎,今日的事,确实是我失礼。可我也只是因为对你用情太深,才会……”

“闭嘴!”

石尉寒这一吼,她下意识抖了抖身体,却并不死心,石尉寒的态度激怒了她,她咬了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又道:“你作何如此对我?说起来,是你有错在先,若不是你不顾身份、不顾我的名誉,将江子萱带到了你的院中,我又怎么会强行闯进来……”

“这里是我家,我想带谁便带谁来,你是何人,凭什么管束我?”

长笙公主的眼睛睁得更加明亮,不可思议的问:“大郎为何要说这样的气话,我和你是太后指婚……”

不等她说完,石尉寒哈哈笑了起来,打断她的话,问:“太后指婚?太后凭什么指婚?再说,我们世家间的婚姻,几时轮到太后做主了?”

“太后是圣人之后,你对她如此不敬,难道不怕天下读书人群起而攻之吗?”

“圣人之后又如何?纵使圣人在世,也不该管那许多的闲事,何况她一个圣人之后?再说,当今天下,不是所有的读书人都推崇儒学,也不是所有推崇儒学的人都以太后为尊!听说,西胡的赫连大王尚且推崇儒学,你让太后给他下旨,让他勿要侵蚀我疆土,你看他会听从吗?”

“你……你……”长笙公主站在那里,几欲晕倒。

好半响,她才勉强镇定下来,低眉顺目的说道:“大郎,我错了,以后不会再犯了!还请大郎不要忘记夫人和老爷对我的承诺……”

石尉寒不语,孝义乃是做人根本,无论他心里真实想法为何,长笙公主此时抬出他的父母来,他纵使再不耐烦,也需克制自己的脾气。

见状,长笙公主又道:“若是夫人知道你将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子留在府里,怕是会对你大感失望。”

“她并非毫不相干的女子,她与我有婚约在身。”

长笙公主一噎,面色胀红,愤愤道:“大郎,太后已经为你我指婚了,你何必挂怀过去的事情呢?她与你有过婚约又怎么样,她与谢安然不也有过婚约吗?这婚约,依我说早该去退了,偏生你坚持不让别人插手此事……”

“我与她的婚约,不仅是口头之约,还有官衙的文书为证,纵使太后指婚又如何?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难道太后一人的意思,就能改了这天下的律法,改了高祖的训斥?细细算起来,太后的指婚,强不过高祖的律法。”

他话落,长笙公主声音凄切,喃喃道:“强不过律法?大郎,大郎,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说着,一顿,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直视石尉寒,又问:“你难道想要我做侧室吗?我是公主呀,我是公主……我怎么可以不要脸面给你做侧室呢?大郎……”

江子萱在里面听着石尉寒和长笙公主的对话,心里五味杂陈,原来公子岩所说的话不是玩笑。可笑的是她自己,当初与石尉寒订婚时心里并不认同这婚事,便对很多事情不管不问,如今知道听石尉寒如此说,她真不知道是该为自己感到高兴还是悲哀!

她不是不心动的,能够和石尉寒在一起是她心之所愿,何况是在她失了右手、彷徨无助的情况下?石尉寒,或许是她最后的依靠!

想着这些,她又很悲哀,她的骨气和尊严,难道要就此放弃吗?

“……大郎,你想让我做小?休想!我这就去找太后还有你的父母,他们会为我做主的!”

闻言,江子萱心乱如麻,石尉寒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她该欢喜,可她笑不出来,她该难受,可她似乎没有了任性的立场。

在她没有想清楚自己该怎么做时,已经冲动的走了出去,强作淡然道:“公主见谅,大郎之所以将我接到此处养伤,不过是因为当时情急,不得已而为之。”

她的出现,让气氛徒然改变,长笙公主的眼睛,直直看着她绯红的脸和凌乱的发,冷冷笑了起来,道:“江子萱,亏你师从丘公,如此不知检点,你与大郎无亲无故,怎么能够不顾名节,住在他的院子里?”

江子萱笑了笑,按下心里的沉痛,道:“公主不必如此咄咄逼人,大郎帮我不过是出于道义,公主何苦不顾仪态,在此让他人看笑话呢!”

长笙公主用如剑的目光看着江子萱,道:“你想做到光明磊落,也要将自己的打理干净了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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