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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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有空了去兵武阁练练刀,省得在这里东想西想。

        云伊儿像是找到法子似的,颇为满意地点点头,忆起什么又抬眸问。

        “啊对,工师府那边怎么样了?算算时日,第一批打样应是要出来了。”

        ——

        “回陛下的话,绣坊和陶坊的第一批打样昨日已是出来了。”

        绾玉没料到她会主动问起此事,连忙陈述起来,又无奈摇头。

        “但据领班的说,是不尽如人意。

        绣坊的问题尚还好处理些,大多为新样采用的绣线品质不够,出来的纹样不够精细;至于陶坊,许是中间火候出了问题,又逢近来南询天色潮冷,产出的陶器中黑斑夹心的次品颇多。”

        云伊儿听后思索片刻,“工师可想到法子解决?”

        绾玉又摇摇头,“解决起来颇为难办。火候问题恐是得重新搭窑,多次改进处理后才能稳定。

        可工师府的陶坊大多是替皇家贵族做陶烧瓷,每月供量最多也不过千件,用的是精细小窑,重新搭建起来尚还要费足精力。

        眼下您是让坊内替南询周围几城百姓改进陶品,平民小坊别说建窑改进,大多制陶都是堆烧处理,根本难有余钱应付。”

        云伊儿脸上沉凝,思忖片刻后抬眸,“改窑技术只要解决,剩下的问题尚可拨款处理,但眼下的真正问题恐怕不止于此吧?”

        “确实如陛下所说。”

        绾玉颔首,“您上次在饭铺时也听说了,南询周围的陶土稀缺,只能紧着皇室贵族来用。剩余的残次陶土中混有杂质太多,烧出来的陶器大多存了黑斑,用起来比平常陶器更易开裂。”

        “倒是个大问题。”

        云伊儿脸上愈发愁云惨淡起来,她沉思片刻,仍旧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忍不住郁闷挠头。

        “此事暂且搁下,打回去让工师府的再想想。

        朕乏了,要歇息片刻,你在外侯着别让旁人打扰。”

        “诺。”

        绾玉遣散宫侍躬一躬身,便要扭头朝门外走去。

        她见云伊儿跳下软椅,在房内左顾右盼地走着,又忍不住疑惑问道,“陛下,您这是在…?”

        云伊儿环顾一圈后又站在窗边探头探脑看了看,闻言扭过头,满脸困惑地道。

        “你们,近来可有谁见到我的猫儿?”

        ——

        雾色沉沉,贺宥容一身黑衣抱着木桶从浣衣室里出来。

        他在小工断断续续的呵斥声中绕过一群缩在发臭水沟旁,阴恻恻瞪着他的枯痩苦隶,径直拿了舂米的器具去了放着捣臼的地方。

        苦隶庭中人人势艰,被送到此地的大多都是外族战俘和犯了重罪的奴隶后代,为求生存大多按照族群各自报团争抢。

        但终究是个寡情地方。体衰无用的苦隶一旦被团中扔下,几乎在苛粮厉罚下撑不过几日。

        是以每隔几日,便会有几个病饿累死的苦隶被丢去庭外的乱葬崖下。

        贺宥容本就在战场上见惯生死,这几日在庭中看多了,眼皮都不抬地直接从路边一具饿俘身上跨过,直接挽了袖子开始做工。

        放着捣臼石磨的地方没几个人,大多是三三两两来的。

        其中几个男子正在有气无力喊着号子拎起木槌砸碎窠米,见他来了之后眼神骤然一变,嘴里号子没跟上,险些闪了腰。

        贺宥容沉着眸色挑眉,眼神扫见其中有两人还是那日他刚到庭中时,被自己卸了关节的几名围堵战俘,在心底嗤笑一声。

        他对别人的反应早有预期,毕竟自己这几日的确惹了不少风头。

        他一边抬起石臼上的木槌,耳畔一边听着四周时不时飘来的几句窃窃低语。

        “听说昨日他和一位巡卫府的大人进了后面那处竹屋,两人一宿没出来…”一女细声细气地道。

        “什么巡卫府啊,那位是禁卫军里的。据说那位还是个校尉,两人在边境打过几场才认得的。”

        “校尉?那不是贵族才能当的大官吗。”

        几名男子低呼,又互相低头私语,“这若真是攀上了,那他回头不得弄个外房奴侍做做…”

        “奴侍个屁,我听昨天偷闲跑错地方的那小子说,那位大人只呆了半夜就连夜走了,八成是专程过来寻乐子的,没想着纳他。

        我呸,区区一个外族活牲,之前连奴籍都没入了的玩意儿,还想着攀我们贵族家小姐的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下贱货色!”

        “……”一旁站着的贺宥容的脸色微沉,面无表情地抬起木槌,狠狠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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