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疑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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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性命,宋南枝也不打算客气了,她对祁渊道:

“大人现在可以从那封字迹难认的信件着手调查,登高客栈人员纷杂,我的房间钥匙除了我自己有,客栈掌柜、小二都有。若是成心想半夜溜进来给我放封信件,是不难办到的事。”

祁渊点头:“我会去看的。”

宋南枝嘴动了动,眼睛盯着祁渊。

“还有什么想说的?”

“大人能否准我自己去看?”

祁渊要被这小书生气笑了,倒也是奇怪,旁人都避自己不急,怎么就她不害怕,还提出这许多要求来?

他难得地起了玩心,道:“若是我不答应呢?”

宋南枝嗡里嗡气:“那大人就不是个好官。”

祁渊还从来没听见过这样不讲理的话,他眼光一冷,手握上佩剑,“你好大的胆子。”

宋南枝低下头:“大人,对不起。”

她抬头,明亮的眸子盯着祁渊。

“可是我谁也信不过,我现在罪证确凿,旁人查案,自是想着早早定罪结案,平息皇上的怒火,只有我自己去看,才能迫于为自己洗脱冤屈的压力,找出事情的真相。全因大人心慈,才放纵我至此,大人就再放纵我一回吧。”

这般逾越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祁渊却觉得无可辩驳,面前这个瘦弱的小书生准确地抓住了他的弱点,让他不得不乖乖就范。

心慈?祁渊笑了一下,还没有人这样形容过他。

登高客栈已经暂停营业,掌柜的满脸愁色迎出来,见到跟在祁渊后头的宋南枝,愣了一愣。

祁渊给了掌柜一个警告的眼神,掌柜立马明白过来,装作没见着宋南枝的样子,连忙引了祁渊去二楼厢房。

“自从出事以来,这房间就没人来过,小人按照刑部官爷的吩咐,将这里锁上了。”

祁渊点头:“这里没你的事儿了。”

掌柜利落地退下了。

宋南枝推门进去,见着里面被翻得杂乱,还是那日被捕时的场景。她看向脚印尤其杂乱的衣柜,问:“指证我的书信是不是就是在衣柜里翻出来的。”

“是。”祁渊抱臂而立,看着她,似乎是要瞧她能翻出什么花儿来。

衣柜的旁边便是窗户,宋南枝小心翼翼地过去瞧,推开窗户,手指轻抚窗台,是一层厚厚的灰。

祁渊明白了她的用意,走过去瞧一眼,见着窗台四周及外面墙壁都没有踩踏的痕迹,道:“看来不是有人翻窗进来放信嫁祸你了。”

宋南枝依旧低着头,道:“那便是客栈的其他人从正门进来放的了,我记得章烨有一个在这间客栈住的朋友,邀请他来一起住……”

“我已经查过,章烨没有住进来。薛玉,章烨的确没有做假证,你不必盯着他不放了。”

宋南枝听出来祁渊语气里的冷硬,心下一凛,咬了咬唇。

祁渊道:“你要看考场,我带你看了,你要看客栈,我也带你看了,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

“大人能再带我去看看张姓书生家里吗?”

“薛玉,你过分了!”

宋南枝的头更低了,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想,可是没有证据。且最让她疑惑的一点,是她明明没有和孙书生及吴铭志联系过,为何吴铭志认定咬死了自己?

是出自别人的授意,还是单纯的误会?

宋南枝知道自己处境危险,虽然祁渊不知道为什么愿意相信她,愿意对她疑罪从无,但是上面的压力大,如果短时间内找不出她是清白的证据来,她可能真的要含冤背锅了。

“大人,那孙书生真的是畏罪自杀吗?”

祁渊冷冷地敲着宋南枝,冷哼一声,还是回答了:“从现场的情况来看,没有他杀迹象。死亡时间是在放榜当日。”

宋南枝敏锐地抓住了疑点,道:“放榜当日,章烨还没有举报,舞弊案还没有发生,他怎么就自杀了?这不符合常理。”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他得到了丰厚的报酬,家人衣食无忧之后放下了牵挂,觉得自己读了多年圣贤书却做出舞弊的事情,愧对圣人而自尽。”

祁渊说完这句话,见宋南枝偏头,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那一汪水眸,像是猫的凝视,专注而依赖。

祁渊沉寂已久的心突然高高地跳了一下,他有些不自然地转过脸去,想岔开这一阵沉默,谁料对方却凑近了来。

宋南枝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祁渊带着几个金吾卫,并刑部衙门官差去了孙家。孙家人早已经被遣送回原籍,只留下一个租下来的空荡荡的小院子,几个刑部衙差还不大明白祁渊到底要干什么。

“仔细询问左邻右舍,看孙书生死的那一日有没有人来往,孙书生最近可有经常去的地方。”等几个衙差领命出门查访后,祁渊又吩咐自己手下的金吾卫进屋查看:“看是否有旁人来过的痕迹。”

仲元青是了解案情的,上前说了一句:“世子爷,孙书生死之时刑部衙差就将这里翻动过一次,没有发现可疑之处,世子爷是有什么怀疑吗?”

祁渊不言,脑子里想着薛玉的话。

“那孙书生若是真有愧对圣人而自尽的心思,便不会做出为钱舞弊的勾当。我看,自杀有可能是真,但背后有没有人相逼就不好说了。”

金吾卫经办的案子多,眼头亮,一眼就发现室内干净得过分了,连半张纸都没有留下,一看就是特意清理过的。

过了会儿,去走访的衙差也过来报,放榜那日午时,邻居瞧见有个面生的男子从孙书生家中走了出来,到晚间就发现孙书生死在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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