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疑团(2 / 2)
祁渊再将这间小院从里至外看了看,一圈下来,结合刚才勘察到的信息,连仲元青也知道了事情的不同寻常。
“灶上还摆了精心准备的菜品,想是准备那日中午好好吃一顿的,可菜一直没下锅,孙书生就死了。世子爷,看来孙书生的确有可能是被人逼死的。”
祁渊点头,又低声吩咐了手下几句。
仲元青道:“按照邻居的说法,那神秘男子过来的时候,薛玉正逢放榜大喜,被拽着在外面吃酒,是没有时间过来的,薛玉的嫌疑就可洗清了?”
“不。”祁渊否认道:“仅凭这点还不够,孙书生的死,只能作为线索,不能作为证据,要想证明薛玉无罪,需要有实打实的证据。”
仲元青不解。
祁渊跨出院门。“会有的,回衙门等着吧。”
宋南枝在那日见着指证她的书信时就留意了,信纸用的是澄阳堂的澄阳纸,澄阳纸是仿的名贵的澄心堂纸,虽然纸质比不上澄心堂纸,但是已经高过普通纸张一大截,价格也不算太贵,稍有些家底的人都用得起。
她一个堂堂举子,在澄阳堂看店,备考之时这件事还被当做笑话,在试子中传了许久,自然是有许多人知道。那诬陷她的人,还特意借着这一茬,用澄阳纸来构陷她,实在是弄巧成拙。
晚间,澄阳堂的掌柜便被带到了礼部衙门,祁渊高居正堂,旁有刑部官员随侍。那纸斋的掌柜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当即便软了腿,连连告饶道。
“大人!那薛玉虽是在小店看过店,但小人当真不知他所为,还请大人明查!”
仲元青上前呵止:“世子爷问什么,你答什么便是,答完了自会放你回去。”
掌柜这才收拾面容,战战兢兢跪在堂下。
祁渊首先朝仲元青点点头,仲元青便拿了那张指证宋南枝的信纸,掩去字迹,只露了一个角,递到掌柜面前,问:“你仔细瞧瞧,这可是你们店里的纸。”
掌柜摸了摸,又闻了闻,十分肯定回答:“回大人,的确是我们店里的澄阳纸。”
仲元青又拿来另一张纸,递到掌柜面前,问:“那这张呢?”
掌柜验过,道:“这张也是,不过薄些,是店里的次货,寻常不会对外售卖。”
祁渊问道:“你家的纸可有能仿制的地方?”
“没有,小人店里的纸独一无二,是祖上曾经造过澄心堂纸的先人流传下来的手艺。”
“那你可有将纸售卖给薛玉过?”
“没有。”
“何以记得这么清楚?”
“小人店里售卖的每一笔单子都记得清楚,薛玉没有买过,何况他也买不起。小人当初见着他可怜,还将店里制纸过程中得的次货送给了他,就是方才大人第二次叫我辨认的纸。”
掌柜说着,发现上头祁渊的脸色沉了下来,心中一突,又碍于自己旁边仲元青的威势,将求饶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仲元青也在奇怪,怎么世子爷反倒不高兴了?
祁渊捏了捏椅子扶手,目光飘向关押宋南枝的地方。
——连一个纸斋掌柜都知道你可怜,混得如此狼狈,怎么当初就不肯向自己张口?
祁渊强压下心底的怒气,挥手示意仲元青将掌柜的带下去。
祁渊进了关押宋南枝的房间,关上了门。
宋南枝连忙站起来,眼神充满希冀看向他。
“吴铭志拿出的信纸可以证明与你无关了。”
宋南枝的脸上露出笑来,朝祁渊行礼。
“你先别急着谢我,即使如此,你的嫌疑还是不能被完全洗清。”
“我知道,但我依旧要谢大人,感谢大人费力奔走。”
祁渊坐在桌边的凳子上,勾起嘴角,不咸不淡地笑了一声:“不是说,我不是个好官吗?”
宋南枝极有眼色地倒了杯茶,躬身端到祁渊面前:“是我说话无状,给大人赔罪了。”
祁渊冷冷地看着她,见她低着头,额头光洁,睫毛扑闪,一个忍不住,就用手抚摸了上去。
“世子爷——”宋南枝一惊,后退一步。
祁渊:“得罪了我的人,现在没一个好活着,你的这笔,我记下了。”
宋南枝心中一突,吓了一跳,转而又觉得祁渊这话虽狠,语气里却没多少凌厉的味道,倒是颇有几分嗔怪。
她壮着胆子抬起头来,看向祁渊。
“大人可否把我放出去几日?”
祁渊一个眼神扫过去,宋南枝磕磕巴巴道:“不、并非我得寸进尺……我只是想着,既然我是被人栽赃冤枉的,那我们何不引蛇出洞?反正我这么个大活人也跑不了,大人着人暗中看管我便是了。”
“你如何能笃定,那人会被你引出来呢?反正我们现下找不到那人的一点踪迹,他只要藏匿好就行了,你打草,未必能惊蛇。”
宋南枝默默想着贡院中考室的布局……在那样的情景下,能真正舞弊,又恰好栽赃在她头上的人,就只有那几个了。
到底是谁呢?
宋南枝道:“我去激一激,他一急,势必露出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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