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欲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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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府的后院里,进进出出的人手脚步慌乱,看着一盆盆端出来的血水,尚如斯强撑着晕过去的冲动,焦急地询问太医到了没有。

“大人莫慌,已经派人去请了!”

尚如斯心急如焚,亲自跑到衙门口,踮起脚尖张望,看到雨幕里赶过来一架马车。车夫冒雨急速行进,停在京兆府门前。

后面的衙差还在嘀咕:“太医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从马车里跳出来个浑身淋湿的男子,尚如斯一看到那人的脸,整个人就松懈了下来,如同找到了菩萨。

“世子爷!救命啊!”

祁渊在宫门口得到消息,知道从宫里请旨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当即就和宋南枝去了与镇国公府相熟的一位太医家中,将太医请了过来。

衙差连忙将太医请了过去,祁渊满脸的水还没擦干净,就一边往里走一边问尚如斯:“怎么回事?”

后面的宋南枝也提心吊胆地跟上。

“实在是事发突然,崔少尹进宫的路上遭到了贼人的行刺,若不是崔少尹命大,躲了一下,此刻恐怕就没命了!但现在也凶险得很,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皇城脚下,竟然敢行刺朝廷命官!既然来人这样嚣张,你可有头绪?”

尚如斯白净的一张脸露出悲愤之色。

“定然是太后的人做的!我们京兆府受太后要挟,不能讲竹刈村一案上报,崔少尹听闻荆国长公主再次逃脱律法制裁,听闻世子爷在宫门口长跪不起,想要帮世子爷一把,前脚才整理了竹刈村的案卷准备进宫,后脚就遭到了刺杀!这幕后凶手,昭然若揭!”

宋南枝惊异,没想到太后真的对崔永年下手,喃喃道:“太后和陈如意如此胡作非为,实在……实在荒唐!”

尚如斯露出几分视死如归的决绝:“的确!太后竟然敢对崔少尹下手,实在耸人听闻,我今日就要面禀圣上,不知道太后会不会也对我下手!她杀得了一个两个,难道杀得了所有人?太后的人当街杀了我最好!我虽然官职卑微,好歹是京师的地方父母官,足以惊动皇上,让皇上彻查!”

祁渊拍了拍尚如斯的肩膀:“不必尚大人白送一条性命了,太后既然下手,就有一去不回头的势头,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一行人进了太医为崔永年诊治的内室,血腥味渐浓,宋南枝看着躺在床上脸色煞白的崔永年,与祁渊对视一眼,两个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他们放心不下,借着京兆府的后院沐浴更衣,等到身上干净了的时候,太医已经出来了。

“好在刺偏了些,处理得及时,性命无虞,只待醒了就无碍了,以后要好生休养。”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雨已经停了,尚如斯亲自送太医出门,祁渊和宋南枝看着仍在昏迷崔永年,叹气。

“看来他惩治陈如意的心情也十分强烈。”宋南枝道。

祁渊:“可惜太后虽然退隐礼佛多年,余威尚在。事到如今,我们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了。”

“什么打算?”

“皇上也知道,但一味偏袒的打算。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

宋南枝的心沉下去,“我们无法对抗皇权,如果是这样,我会放弃伸冤。”

祁渊看向宋南枝,揉揉她的头发。

“我去试探试探皇上,只要确定皇上不知道陈如意与太后的所作所为,我们就有希望,不管多难,我一定会让宋家的冤屈昭雪的!”

——

崔永年遇刺的消息并没有在京师传开,尚如斯得了祁渊的嘱咐,对外只说崔永年突发恶疾。

崔家的人得知消息后,崔家这一代的家主,也就是崔永年的祖父立即赶到了京师。

听到尚如斯说出的实情后,看到崔永年重伤在身,不禁老泪纵横。

“我就知道,你非要调任京师,来京兆府任职,就是为了你叔父。可是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鲁莽?太后、荆国长公主,如果她们是好惹的,我们崔家也不至于低调这么多年了。”

崔永年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半靠在床上,道:“祖父,这么好的机会,我要是不能利用就太可惜了。当时镇国公世子在宫门口长跪,宫里肯定有皇后娘娘在求情,只要我能顺利进宫,把事情捅到皇上面前……”

崔家家主狠狠拍了拍床沿:“你还不明白吗?重点不是你能不能捅到皇上面前,而是陈如意有太后的庇佑,不管犯下什么事,都能逃脱干系,就算问罪,也能得到皇上赦免性命!你以为我们崔家隐忍这么多年是怕她一个长公主吗?是太后!那可是在先帝晚年执掌过朝政的人物!她当年能为了皇上,用亲女和我们崔家联姻,现在就能为了她的亲女,极尽报复之事!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来骂娘,不是皇家人一直做得顺手的事吗!”

崔永年:“所以如今,我们是全无办法了吗……任叔父枉死?”

“怎么可能?永年,你要记住,忍一时之气,解百年之忧,我们崔家几代经营,也不是能任人欺凌的,你叔父枉死这一口气,祖父一直憋在心里,这些年也一直在找陈如意的错漏,终于让我找到了,在……”

崔家家主的声音越来越低,祖孙两个开始商议……

——

崔永年受伤的事情,魏国长公主府是知道的,宋南枝没有瞒着许多福。

许多福十分心惊,商量着宋家兄妹去看了崔永年一次,回府的路上,遇见了骑着马的巫依娜。

巫依娜长发彩辫,高昂着头,拦在马车前面,对旁边骑马的宋南寻道:“还以为你永远躲在府里不出来了呢!”

许多福一听见这声音,就皱着眉头掀开了车帘。

宋南枝暗暗叹了一口气。

外面的宋南寻皱了眉头,道:“不知道巫国公主找在下何事?”

“你这么客气干什么?我们好歹一路同行过,来京师了还躲着我,你不知道我有多无聊,太子殿下把我交给了鸿胪寺,可鸿胪寺那些官员太无趣了,我不过是想找个人陪我在京师逛逛,你害怕什么呀?”

宋南寻:“不好意思,在下没空。”

车里的许多福生气地甩下车帘,嘟嘴道:“巫国的人都这么不知廉耻吗?山桐都这么躲着她了,还要追上门来!”

宋南枝轻笑一声,掀开车帘,出了马车。

“巫国公主。”她对巫依娜道:“我兄长的确没空,你要是想逛的话,不然我来陪你好了。”

巫依娜还未说话,许多福就从马车里钻了出来,跳下马车,拦在兄妹二人前面,对着巫依娜扬了扬下巴。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公主?胆子大得很,竟然在我京师的街上颐指气使的,还拦住我的客人,你当这里是你们巫国吗!”

巫依娜见到许多福通身气派,猜出了她的身份,不屑道:“你就是平宁郡主?呵,也没什么本事嘛,只会大呼小叫的,我来请朋友相聚,有你什么事?”

“拦截马车叫请?好狗不挡道!让开!”

两个人之间剑拔弩张,宋南枝拦住想上前的宋南寻,道:“二位息怒,别在大街上争执,巫国公主,你若是嫌鸿胪寺的人无趣,郡主可以向你推荐几位贵女陪同游玩。”

许多福皱眉看过来,宋南枝低声道:“多福,不如让陶季去陪她,两个人都是狂放的女子,说不定很投缘。”

巫依娜冷笑一声,拒绝了。

“不必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不惯你们兄妹老躲着我而已。你们皇上要为我准备接风宴会,我是来请你们参加的!”巫依娜从袖中掏出帖子,递给宋家兄妹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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