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1 / 2)
常德军山铺镇老乡家院子 黄昏 外景
一大锅粥已经熬好,大家的搪瓷饭碗都摆在地上,双喜等人负责给每个碗舀饭,旁边有黄师岳、毛鸿等人监督着炊事员的分饭。
常德军山铺镇老乡家卧室 夜晚 内景
大家已经洗漱完毕,正坐在自己的铺上各自忙活着,很多人都在挑着脚上的血泡。
叶润名铺开了日记本,开始记录:2月23日,抵达常德军山铺,夜宿老乡家。由于没有长途步行的经验,同学们的脚上都磨出了血泡,有些同学开始叫苦连天,但仍有不少同学斗志昂扬……
双喜过来要帮程嘉树挑脚底的血泡:少爷,我来帮你挑!
程嘉树:我自己没手哪!
双喜:你不会挑,挑不好,明天更疼,连路都走不了。你这已经连着几天不好好吃饭了,要是脚再疼得厉害,可就走不到云南了。
程嘉树只好把脚伸给他。
双喜帮他挑完。
程嘉树:还真是不怎么疼了,(一竖大拇指)双喜,行啊你!
双喜尽管有点不好意思,笑容中还是带上了一丝骄傲。
旁边铺位上,查良铮拿着一本英文辞典,正在背诵。
原本厚厚的字典,却被撕掉了很多页,查良铮背完这一页,又直接撕去了。
程嘉树好奇地:查良铮,好好的辞典,你撕它干吗?
查良铮:因为我背完了啊。
程嘉树:那也没必要撕啊,你将来要是忘了呢。
查良铮:我这么做,就是切断后路,只有撕掉它,它才真正属于我。
程嘉树:倒有几分道理。
常德军山铺镇老乡家教师住处 夜晚 内景
夜已深,月光洒入卧室。
教授们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闻一多干脆坐了起来,就着月光开始读书。
李继侗的腿疼,也并未入睡:闻先生,你不睡了吗?
闻一多:这些稻草到底还是太硌了,睡一晚上骨头都要断掉,不如起来看会儿书,还舒服些。你的腿可还行?
李继侗:无大碍。
曾昭抡“啪”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也坐了起来。
曾昭抡:闻先生,你要是不睡,这些跳蚤少了一个餐桌,怕是要把我们的血吸干。
闻一多和李继侗几人都忍不住笑了。
常德军山铺镇老乡家卧室 夜晚 内景
很多同学都在身上不停地抓挠着。
程嘉树不停地翻身,抓挠,终于,他忍不住了,爬起来在床铺上开始捉跳蚤。
常德军山铺镇老乡家院子 夜晚 外景
黄钰生从外面回来,看到黄师岳还在院子里检修装运行李的汽车轮胎。
黄师岳:黄先生,这么晚你干吗去了?
黄钰生:我去老乡家看看能不能借到些被褥,稻草太硌,好多人都睡不好觉。
黄师岳:借到了吗?
黄钰生摇头:老乡的日子也不好过,家家户户都没有多余的被褥。这还没出湖南,就已经这么苦了。
黄师岳:做好心理准备吧,以后还会更苦。
常德军山铺镇 白天 外景
步行团已经收拾好行装,准备再次启程。
师生们的精神面貌明显不如刚出发时,此时一个个军姿不再标准,站得东倒西歪,很多人因为脚上的水泡,不停地切换左右脚。
黄师岳:这才出发几天,刚走了两百里路,一个个就都不行了?要是扛不住,我们现在就回长沙。扛得住吗?
众人强打精神,齐声地:扛得住!
黄师岳:大声点!
众人再次大声地:扛得住!
黄师岳总算满意了:出发!
步行团行进路上 白天 外景
教授李继侗拿着从路边采摘下的一枚植物标本,小心翼翼放到旁边学生手里拿着的硬纸盒里。
李继侗:前日在桃源洞采集的那枚大花标本可保存好了?
学生点头:放心吧教授。
李继侗:这一路行来,湖南境内所见植物多为马尾松林、油茶、油桐和柑橘,唯有在桃源洞发现的这枚单叶大花,还是头一次见。
学生语带兴奋:等到昆明,就可以查下它到底是什么植物了。但愿咱们这个简陋的标本箱能坚持到底,千万别半路罢工呀。
旁边生物系的同学正放下一只昆虫,拿起本子,接话:你们还可以采集标本,我们生物标本没有条件做,只能先给这些昆虫做个文字记录喽。
不远处,袁复礼教授手持地质锤,腰系罗盘,敲打着一块岩石,站在路边给地质系的学生讲着地质现象。
袁复礼:同学们,这便是板溪系地貌特征,厚度巨大,岩性特殊,韵律发育变质明显,属于浅海相沉积的泥沙质岩系……
同学们边听边拍照,采集标本。
另外一些学生则在不远处进行测绘,绘制地质图。
队伍继续行进,走在后面的黄钰生紧了紧绑腿,起身念道:行年四十,徒步三千……
旁边有人接:……腰缠万贯,独过山岗。
黄钰生回头看,是靠在路边写日记的曾昭抡,哈哈一笑:你这个走路不离官道半步的老夫子,也知道我这首打油诗啊?
曾昭抡:都念了一路了,也不怕给劫道的听见……
黄钰生:不怕不怕,等到昆明,我还要刻章一枚,纪念这次阔气愉快、思想和学术双丰收的长途行军!
两人一起大笑。
闻一多趁着休息的间隙,给父母写信。
闻一多旁白(穿插步行团饮食起居的日常画面):双亲大人膝下:出发后寄上明信片数张,计已入览。三月一日自桃源县舍舟步行,至今日凡六日始达沅陵。第一至第三日各行六十里,第四日行八十五里,第五日行六十里,第六日行二十余里。第四日最疲乏,路途亦最远,故颇感辛苦,此后则渐成习惯,不觉其难矣。如此继续步行六日之经验,以男等体力,在平时实不堪想象,然而竟能完成,今而后乃知“事非经过不知易”矣。至途中饮食起居,尤多此生从未尝过之滋味,每日六时起床(实则无床可起),时天未甚亮,草草洗漱,即进早餐,在不能下咽之状况下必须吞干饭两碗,因在晚七时晚餐时间前,终日无饭吃,仅中途约正午前后打尖一次而已。所谓打尖者,行军者在中途大休息,用干粮、饮水是也。至投宿经验尤为别致,六日来惟今日至沅陵有旅馆可住,前五日皆在农舍地上铺稻草过宿,往往与鸡鸭犬豕同堂而卧……
写到这,闻一多不禁笑了起来。
某村外 白天 外景
山势陡峭,岩谷幽深,林木茂密。
步行团来到某村外,远远地却看见一队国军正押着不少壮丁在前行,壮丁们用绳子绑着,连成一串。
步行团和他们擦肩而过,对于这一幕,师生们显然感到诧异。
一旦有壮丁走得稍慢了些,立刻便遭受到鞭打。
一个骨瘦如柴的壮丁显然体力不支,跟不上队伍,旁边的军官几鞭子下去,那个壮丁直接倒地,难以再爬起来,军官继续狠狠抽打着。
国军军官:你个懒鬼!就你这样怎么打仗!
叶润名实在看不下去了:住手!
国军军官这才停下手,看了一眼叶润名。
叶润名:凭什么打人!
国军军官:因为他偷懒。
叶润名:可他确实走不动了。
国军军官:多抽几鞭就走得动了。
程嘉树也走到近前:他们是人,不是牲口,未来是跟你们一个战壕作战的兄弟,有你们这么对待兄弟的吗?
国军军官:我们怎么带兵,用不着你个学生娃狗拿耗子,滚一边去!
说着,他用力推开了叶润名,继续抽打那个壮丁。
叶润名正要再度上前,程嘉树抢先一步攥住了国军军官的手腕。
国军军官恼羞成怒:你干什么?放手,信不信我连你们一起抽!
黄师岳走了过来:放肆!
国军军官一看黄师岳的军衔,赶紧敬礼:对不起长官,属下也是执行命令。
黄师岳拿过鞭子扔掉:长官要爱护士兵,当如兄弟手足。
国军军官:长官教训的是。
黄师岳:找两个弟兄扶着他走。
国军军官:是。
两个士兵拖起那个壮丁,队伍再次前行。
黄师岳拍了拍叶润名的肩膀以示安慰。
叶润名:黄团长,我们沿途多次看到国军抓壮丁的情景,这些人大多骨瘦如柴,甚至有古稀老翁……
黄师岳:前线兵力不足,这也是无奈之举。
程嘉树:既然抓他们是为了补充兵源,那他们就是战友,为什么要用绳捆鞭打这样对待敌人的方式去对待他们?
叶润名:黄团长,今天因为您的官阶高,他服从您的命令,可转过头没两分钟,他们还会照旧捆绑打骂。您信不信?我们听徐特立先生做过演讲,人家八路军可是官兵一致,人人平等,老百姓都抢着参军!
黄师岳答不上来了。
程嘉树好奇地望着叶润名。
礼士胡同 白天 外景
程家门前的胡同,林华珺终于返回北平。
经过程家门口,她愣住了——只见程家大宅的门口钉子般地杵着两个日本兵,门楣上挂着日本国旗。
大门紧闭,林华珺看不到里面。惊诧之余,她也无从询问,只好先回自己家。
林家院子 白天 外景
林华珺回到自己家,家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小杂院打扫得依旧很干净。
林家 白天 内景
林华珺走进屋里,喊道:妈……
屋里没有人应声,林华珺掀开母亲卧室的门帘,床铺很整洁。但是母亲此刻却不在,林华珺心慌不已。
“林小姐。”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华珺回头一看,竟是程家的仆人周妈。
林华珺:周妈,你怎么在这里?我妈呢?
周妈:你妈妈在医院,是大少爷让我在这里等你的。
林华珺:她怎么样了?
周妈:住了好些天院了。
林华珺的泪水夺眶而出。
周妈:林小姐,你也别太担心,我先带你去医院,说不定你妈看到你回来,一高兴,病就好了呢。
林华珺点头,随周妈往外走,边走边问:周妈,程家发生了什么事,门口怎么都是日本兵?
周妈:哎,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北平德国医院病房 白天 内景
周妈带着林华珺走进病房。
林母躺在病床上睡着了,鼻子里插着氧气管,显然比以前瘦弱多了。
林华珺极力控制住就要掉下来的眼泪,在母亲床前坐下,轻声唤道:妈。
林母睡得很沉,林华珺不忍再喊,轻轻地拉起母亲的手。
这时,医生走了进来。
医院走廊 白天 内景
医生:林小姐,您母亲患的是肝病,没有多少日子了,这段时间,你还是多陪陪她吧,能多陪一天是一天。
林华珺的眼泪扑簌簌直落。
身后,程嘉文过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等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喊道:华珺。
林华珺赶紧抹掉眼泪,回头:嘉文哥。
林华珺:嘉文哥,多谢您帮我母亲治病,我现在还没有钱还您,不过您放心……
程嘉文打断了她:不用跟我见外,我们是邻居,你跟嘉树又是同学,我答应过他,会帮你照顾母亲。
这时,护士出来:病人醒了。
林华珺赶紧走进病房。
程嘉文陪林华珺探望病重林母(图片来自《战火中的青春》电视剧剧照)
医院病房 白天 内景
林华珺快步来到母亲床前,看到眼前的林母,有些不敢相认,相较于几个月前已经换了模样,此刻的林母脸色蜡黄憔悴,整个人消瘦了很多。
林华珺颤抖着声音喊道:妈……
林母:小珺……
林华珺瞬间泪如泉涌。
林母:润名呢?
林华珺没说话。
林母:他没跟你一起回来?
林华珺点头。
林母:为什么?他不愿意跟你一起回来?
林华珺:不是……
林母:那他为什么不回来?
林华珺:妈,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不要老提润名了。
林母慌了:你们该不会是分开了吧?
林华珺:没有,妈,你别乱想……
林母:你别瞒着妈,妈虽然没见过润名几回,但能看出来,他是个重情义的孩子,他不回来一定有问题。我早就叮嘱过你多少遍,一定要抓牢他,怎么会弄成现在这样!
她气急攻心,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林华珺赶紧上去抚慰:妈,你想多了!我跟润名挺好的,是我压根没告诉他电报的事。
林母: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啊?
林华珺:这是我们家的事,为什么要告诉他?
林母:什么我们家他们家的,他是你的男朋友,也就是我的未来女婿,你懂不懂妈让你带他回来的苦心,你知不知道妈已经没多少日子了!
说到这里,她已经哽咽。
林华珺的泪水再次夺眶:妈,你别说了!
林母:你这傻孩子,死犟死犟的,你这样让妈怎么放心走!
林华珺:妈!你好好的,把病养好了再说!
路上 白天 外景
渐入山区,行军的道路显然比之前难走了很多。
原本整齐的队伍,此时已经速度快慢不一,三五成群,各走各的。
程嘉树身强体壮,依旧走在队伍前列,叶润名虽然有些吃力,但还是努力地没有落后于程嘉树。
经过一处坡度很陡的小路时,队伍后面,一位同学想借助树枝的力量,结果一个没抓牢,摔了下去,倒地不起。
旁边的同学赶紧喊道:医生!医生!
徐医生赶了过来,检查了一下:没有大碍,体力消耗过度,加上有些低血糖,先送他上车休息吧。
黄师岳:大家都累了,先原地休整半小时。
命令刚下,很多人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家显然已经疲惫不堪。
闻一多脱下鞋子,只见袜子上已经血迹斑斑,他小心翼翼地想撕开袜子,但因为结痂,血肉剥离的过程痛苦不堪。
文颉过来:闻先生……我帮您去徐医生那里讨了些药。
闻一多:谢谢!自己来吧!
闻一多接过药膏,涂抹在脚上。
曾昭抡和李继侗都脱下鞋子,亮出了双脚。
曾昭抡:(望着血迹斑斑的双脚,自嘲着)出血了!美中不足!
李继侗:(望着也是血迹斑斑的双脚)放宽心!无足轻重!
曾昭抡和李继侗:(一起望着袁复礼)袁先生怎么样?
袁复礼:(猛然脱下袜子,露出几乎完好的双脚)抱歉!两位,我是个异类!百足不僵!
四位教授相视而笑。
叶润名坐在一块石头上,正在日记本上记录:行军以来,沿途却看到了数起抓壮丁现象,这些壮丁们无不骨瘦如柴,席地而睡,食不果腹,更惨的是逃跑被抓回惨遭枪毙的壮丁,尸横山野、无人掩埋。我无法理解,为何这些老百姓已经贫困不堪,却还要遭受自己同胞的折磨?可我听说八路军官兵一致……
程嘉树悄然出现在叶润名背后,窥视着叶润名的笔记本。
程嘉树:(失望地)我还以为你写情书呢?
叶润名:(收起了笔记本)你这家伙!
程嘉树:你说八路军真是官兵一致,人人平等吗?
叶润名:徐特立先生演讲里不是说了嘛!
程嘉树:那打起仗来谁听谁的呢?
叶润名:(一时语塞)这……这我可说不好!
程嘉树:那要是有一天八路军和国军再打起来,你说谁胜谁负?
叶润名:那我更说不好了!
程嘉树:你就当回算命先生算一卦嘛!
叶润名:老百姓喜欢谁谁就胜呗!
双喜的声音传来:少爷!
双喜过来:少爷,你脚疼不疼?有没有再起泡?
程嘉树:没有!你挑得好!没得说!
双喜得意:那是,不把少爷伺候好,我回去没法交差!
忽然,一阵“咯咯”声音传来。
程嘉树、叶润名和双喜同时望向附近的草丛之中——一只母鸡带着三四只小鸡从他们面前走过。
程嘉树:(直勾勾望着鸡)双喜,这几只鸡你想怎么吃?
双喜:(也咽着口水)红烧!拔了毛,剁成块,葱姜爆锅,大火翻炒,加上洋葱,撒上酱油,小火慢炖!哎呀,吃进嘴里香啊!
程嘉树:(直勾勾望着还在不远处徘徊的几只鸡)我看辣子鸡好!红辣椒,绿辣椒,黑花椒,红胡椒,大火爆炒!嗯!美味!
双喜:那我去抓鸡啊?
程嘉树:还用说!
叶润名:你是抓母鸡还是小鸡?抓了母鸡,小鸡没了妈妈!你抓了小鸡,母鸡没了孩子!算了吧!
程嘉树和双喜无奈,点点头,继续直勾勾望着不远处的几只鸡。
路边老乡家外 白天 外景
程嘉树循着声音来到一户老乡家,一眼看到老乡家院子里的几只鸡。
程嘉树:双喜,你还记得烤鸡腿什么味吗?
双喜舔了舔嘴:记得,那是这世上最香的味。
程嘉树:我们有多久没吃过肉了?
双喜擦了擦口水:感觉有一辈子了。程嘉树:你去老乡家里买只鸡。
双喜有些为难:可是,这合步行团的规矩吗?
程嘉树:我们自己花钱买的,有什么合不合规矩的?
双喜:那我去买。
程嘉树:记住,多少钱都买。
双喜点头。
路上 白天 外景
午饭时间,文颉领着一个满脸怒火的老乡过来,在同学群里挨个寻找着。
双喜正在打饭,看到老乡,有些心虚,赶紧侧过头去,看向角落里的程嘉树。
文颉注意到他的目光方向,带着老乡径直走了过去。
角落里,程嘉树正背着大家,一手一个鸡腿,大快朵颐。
“就是他!”文颉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程嘉树回头一看,文颉带着一个老乡站在他身后,批判地看着他。
老乡:好啊你!果然是你偷了我家的鸡。
程嘉树一脸莫名其妙:谁偷了你家的鸡?这是我买的。
文颉:程嘉树,你少装蒜了,人家都找上门了,你还敢抵赖?
几人的声音吸引了同学们,大家纷纷看了过来。
当看到程嘉树手里的鸡腿时,大家都惊呆了——
“程嘉树,你怎么有鸡腿吃?”
“是啊,哪来的?”
程嘉树:这是我买的。
文颉:别听他瞎扯,这明明是他从老乡家偷的,人家都找上门了,这是人家家里的下蛋鸡。
老乡:我们家就这一只下蛋鸡,你怎么能偷呢!
程嘉树:这真是我买的!双喜,双喜!
双喜唯唯诺诺地过来。
程嘉树:这鸡是我们买的,双喜可以做证。
双喜却一脸心虚。
老乡:我认识你,你是找我买过鸡,我没同意卖你。
双喜支支吾吾着不说话。
程嘉树:双喜,到底怎么回事?
双喜:我是去买了,可他不卖,我就偷偷把鸡带了回来,但是我把钱留在了鸡窝,不信你回家去看看!
文颉:你这就是偷!人家不卖,不告而取谓之窃!
双喜:我没偷!
程嘉树把鸡腿扔在地上:双喜,别说了!
双喜努力忍着眼泪:我家少爷好些天没好好吃饭了,我就是想给他补补。
程嘉树:别说了!
他转向老乡:大爷,对不起,是我们的错,可是这鸡我也已经吃了,没办法再给您还回去了,您说吧,多少钱我都愿意赔。
文颉:程嘉树,你仗着家里钱,所以就要强买强卖吗?这是你的钱吗?
同学乙:人家是大少爷嘛,我们吃苦耐劳,人家体验生活,不光吃得比我们好,住得也比我们好。
同学丙:人家来步行团是花钱买舒服的。
同学丁:那干脆坐船去,还来什么步行团啊。
双喜急哭了:你们别说我家少爷,是我偷的,要说什么都冲我来。
同学甲:听听,还口口声声少爷呢。
双喜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抱着头抽噎起来。
叶润名:行了!大家不要为难双喜和嘉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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